中午出门的时候,感觉澎湃的风息充满了天地,这一定是昨晚那场夜雨的功劳吧。
我于是想到欧阳修的秋声赋,想到草叶间有一只翡翠颜色的虫儿,在揪着人的心肝儿“唧唧”鸣叫。
已到不惑之年的我们,实际上生命状态也形同秋虫,从华美最终转向衰微,但我们仍然要在岁月的最深处歌唱。
还是在十几天前,秋老虎拖拽而来的晴好日子,那时空气中还在散发着青春的余温。秋老虎,秋老虎,我便听见了内心深处的啸叫,悚然发现自己的手臂印上了斑斓的花纹,我便在长街上咬伤了自己。
再怀念,阳光还是退了潮。此时风在空中均匀分布,好让每一个人都能带一段凉透了的时光回家。乌云又连绵而来,酝酿些叮叮当当的绝句,跌宕生姿。
这雨水在城市间的街道中奔走、冲突,或者在楼宇之间攀援,最终在我小小的窗上溅开一朵一朵水花,瞬间绽放,又瞬间凋零。
冷雨之上摞着冷雨,“沙——沙——沙”,我知道有种致命的昆虫已经铺天盖地落下来,一到地面就散逸无踪了。
这是蚕食心的声音啊,可是我就是这么平静地坐着,让那浓重的夜色从指间一点一点消融。这微茫落在心上,心事如秋水,心事也如《秋水》:“夫物,量无穷,时无止,分无常,终始无故。”
我的心真的很安静。在风雨中,在茫茫无法相视中,它却镜子般透亮清澈。是的,没有一滴雨会下落到我心里。
我还要像一只秋虫那样歌唱:
“我是一只/无风的小船。/你是风。/那就是我想去的方向?/谁又关心有着/那样的风的方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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