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来时满城香

□王继军

岁月走得不知不觉,日子过得不慌不忙。芒种过后,端午到了。空气里的香,来得那么自然亲切,不管你愿不愿意,一阵又一阵,往你身上撞,钻入你的鼻息。

家家户户门前散发的是艾叶香。一周前,妻便去了乡下。回来时,车后座里搬出一个大纸箱。打开一看,核桃大小的一团,一个个整齐地排列在一起。我便问,这是什么?妻笑着说,你闻闻。那是淡淡的、素雅的香,那么熟悉。哦,是晒干了的艾叶。岳母从野外把艾叶连杆割回,摘下叶子,晒干裹成团,用棉线扎好。妻说,一次一个,把它们点燃放到熏炉里,能杀菌驱虫。接着又是一大捆新鲜的艾叶与菖蒲。“艾叶如旗招百福,菖蒲似剑斩千邪”,妻将它们分成一手可握的小把,单元里的每家每户,都有一束,让端午的气息驻留在门庭里。

大街小巷里弥漫的是糯粽香。小区里的一位老奶奶,一直是做糯米团子的,清晨即起,揉面粉,剁菜馅,忙碌不停。下午时分,推着小车,去街道旁,去巷子里叫卖,生意出奇地好。这几天,听不到她当当的剁馅声,倒有些不习惯。趁她推车拐弯的时候,我问,奶奶,怎么这几天团子不包馅儿了么?奶奶笑着,掀开推车的护盖。箬叶包裹的粽子香气扑鼻,原来里面全是热乎乎的粽子。“这边是甜的,那边是咸的。里面裹的东西可多呢,有包蜜枣的也有裹火腿肉的……”奶奶开心地介绍。敢情,奶奶的生意,也跟着时令走,满足了食客,取悦了自己。

擦肩而过的是身佩荷包的香。“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妙龄靓女从你身旁走过,一份微香也在不经意间向外放送,让你心生遐想,那一个能与她相亲相偎的人,是何等幸福。不由得信步去老街上寻访那个会缝制香囊的古稀老人。埋头于面前一大堆的碎布和针头线脑中,老人一边忙着核对图样,穿针走线,一边回答好奇的我:“做这个近30年,眼睛都不好使了哦；这样一个香袋,以前能香一两年,如今只能对付一个夏天……”我定定地站在那里,看老人捏针的兰花指发了呆。或许,多少年前,她便是这长街中阁楼上虚掩的窗内,环佩叮当的俏佳人吧?

“少年佳节倍多情,老去谁知感慨生。不效艾符趋习俗,但祈蒲酒话升平……”楼上忽然传来稚嫩的童音在读唐代诗人殷尧藩的诗句。“那是我孙儿。”老人说着,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只是脸上漾起幸福的笑意。

端午来时满城香。那吟诵的诗句里,氤氲着浓浓的书香,告诉我们这个节日的传统与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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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川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泾川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