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古董”老师

□灵台县朝那镇街子小学

李天喜

教师节到来,怀一份赤诚感念恩师,将一篇短文写给我早已退休的老师,让记忆的种子深埋在众多人的心中。

——题记

“都上初中了,作业还要逐字逐句批改,我们这老师真是个老古董!”

“是啊!而且还是连考试都不被重视的历史作业!你说,这老师是不是老糊涂了啊?哈哈哈……”

当我们的笑声还在延续,那严肃的表情早就出现在了讲桌前。还是那副厚得像放大镜一样的眼镜片,还是那张苍老而瘦小的脸,还是像往常一样让人生厌的行为举止。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他没有变过,同学们唏嘘的表情也没有变过。我们都憋着嘴,等待着永远不可能改变的接下来的一切。

“李大山,甲上；王兰花,甲上；王二狗,甲上……这些同学的作业做的非常好,没有错题,而且又整齐。请排头的张小兵上来把作业拿下去,传阅!”

作业从排头传下来,每一次交接都伴随着诡秘而讥讽的笑。其实,许多同学是不会去学习“传阅的作业”所应具备的优秀品质的。相反,我们觉得这样的活动挺振奋人心。因为它给了我们更多在课堂上交流叛逆与反感的机会。

作业很快传阅完了,他的脸上微微透射着满足的表情。当然,在每次胜利大检阅完成之后,他是不会忘了这句的:全班同学要向这些作业授“传阅”的同学学习!有错题的学生也要立即更正!

“知——道——了。”每次面对这样的叮嘱,我们都会把音托得很长,所有的不屑和不满也会随着这串长音澎湃在每个人的心中。

接着这长长的一串尾音,课堂开始了。“约公元前2070年,禹建立夏朝；约公元前1600年,商汤灭夏……”每次都是照本宣科,没有一点新意;每次都是一样的表情,没有一点生机。还有更可气的,每节课作业传阅之后还要点名提问背诵。他的执著和迂腐让我们都叹为观止。我们无奈着他给予的无奈,他也因此被冠以雅号“夏桀”。

“夏桀”的“暴政”让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关于他的笑料也总会在我们课余和闲暇时间涌动成一股激烈的流。许多同学还蓄意要让他在学校拥有“纣王”样“身败名裂”的结局。为了逃脱他古板而森严的课堂,我们做过许多努力,都被他击败在了“作业”这个我们永远无法逃脱的牢笼里。

日思夜想的期待,痛苦的一年终于要过去了。我们都在内心窃喜着庆祝离开“夏桀”的日子,他却在最后一节课语重心长地说:恭喜大家,以后再也不会有我这样差劲的历史老师了。我部队转业当了教师,我的文化功底只能支撑我照本宣科。但我的心中永远相信一个理,学习就像练射击,必须要扎稳步,拿稳枪,还要认真练好每一次,才能最终有好枪法。

同学们本来诡异着的表情顿时凝固了下来。我翻开我自己的作业,赫然醒目着的“甲上”其实不是很耀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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