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平凉人叫赖皮

说到赖皮,大家十有八九会想到无赖。然而,平凉方言中所说的赖皮,虽然和无赖同属一宗,但门户不同。无赖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赖皮则是怕烂面,怕丢人,嘴里应付你,心里开后门的嘴脸。相对于无赖的赤裸裸,面子水光溜滑,里子阴暗龌龊的赖皮,更为叫人丧眼,叫人看不起。

要说平凉“历史”上最有影响力的赖皮,就是《水浒传》当中那个卖肉的郑屠了,结果被鲁提辖三拳两脚给拾掇了。不过赖皮后继有人,特别是在商场上,耍赖皮的人就像韭菜地一样,一茬接着一茬,一茬比一茬赖皮。大到银行贷款、工程款、材料费、进货款、民工工资,小到饭钱、酒钱、烟钱、电费、水费、垃圾费,只要他认为有赖的可能和赖的必要,就会给你赖到花儿谢了,黄花菜凉了,也未必会痛痛快快的给你。可是你要说他纯粹赖账,那倒冤枉他了。只要你上门讨债,他会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热情接待你,完了不等你开口,他就会向你哭穷,然后会拍着腔子向你保证:下周,下周你来,我保证一分不少还给你,还不了我是孙子!到了下周你再去,他还是同样的话,同样的信誓旦旦。就这样一周复一周,一周何其多,你若待下周,一年成蹉跎。

不仅仅是商场,在日常生活中,赖皮也是随处可见。

赖皮为啥越来越多,一些看上去人模嘴脸的人,几年不见咋就成了赖皮了呢?其实,说怪也不怪,这一方面有赖皮们自身的问题,但给赖皮机会或者“制造”赖皮的,恰恰是我们这些自认为不是赖皮的人。用社会学家的话说:商业社会人伦道德丧失,社会评价体系被金钱至上的理念腐蚀所致。过去有句话说:人熟不好下手!而今人们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不管你熟人生人,只要有利可图就会下手,而且给熟人下手的概率、机会要远远大于生人。“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句成语,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死在了词典里。

由于职业关系,笔者这些年接触赖皮人和听到赖皮的故事不少,发现这些人之所以背上赖皮名,做着赖皮事儿,关键还是社会大环境影响的恶果。可话又说回来,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特定场合,赖皮不一定就是骂人。如俩人打牌、下棋,一人偷牌或多走一部棋,别人也会说他赖皮。但这是一种嗔怪,一种玩笑,一种游戏心态,谁也不会上纲上线,把这个赖皮和那个赖皮等同起来。但有一点你必须承认:“那谁谁人不咋样,牌品、棋品、酒品都比较差劲,跟这样的人共事要多个心眼!”耍耍事中你的表现,很有可能会影响你一生的走向、发展。

说实话,在穿开裆裤时代,我们被爷奶、爸妈叫“碎赖皮”时肯定会洋洋得意。可到了少年、青年、成年阶段,假如有人叫我们赖皮,不管这称呼是玩耍还是幽默,都会叫我们心里不舒服。原因理由很简单:没有人愿意当赖皮,那怕是碎赖皮。

平凉人叫赖皮,说赖皮,憎恶赖皮,仍然还有人正在耍赖皮,或者准备耍赖皮。不过,那些因为耍赖皮上了诚信“黑名单”的人,却没有搞明白一个基本事实:纵观平凉富豪群体,哪一个是靠耍赖皮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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