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双娇
城市的压力无处不在,人们开始越来越怀念童年,于是童年意味深重的漫画、读物日渐风靡,喜感、萌这些带着浓郁儿童色彩的词汇大肆流行,年轻人在时尚中怀旧,中年人也向往重温童年。越是物欲充斥,越是亚历山大,孩子气和童真越是变得充满诱惑,撩动人心。我们活得好或者坏都难以判断,因为最好的时光已经永远留在了童年,剩下的日子用以追溯和玩味那曾经单纯的快乐。在回味、模仿和重温中,人们进入了一个亚儿童时代。
六一节快到了,我对面的同事把她的手机铃声换成了动画片《蓝精灵》的主题曲,然后告诉我她已经连续吃了半个月的麦当劳套餐,只是为了集齐一套《里约大冒险》的玩偶;父亲和姑姑作为连环画发烧友,努力收集着他们儿时奉为珍宝的连环画,他们每天都在“连环画贴吧”发帖子;已经上大学的弟弟和伯父则一同在电视机前哈哈大笑,正在播放的节目是《喜羊羊与灰太狼》;我打开电脑想在视频网站上看一集电视剧,得到的要么是李云龙、乔致庸等外表大男人内心孩子气的男一号,要么干脆是小燕子、洛晴川这样永远长不大的女孩子。
仔细观察我们的生活,会发现,不仅中年人试图去补齐他们失落的童年,年轻人也在时尚中怀旧。个子小小,背着小书包的儿时已经永远过去,但是人们对童年的向往却一直没有远离,反而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在钢筋水泥、玻璃帷幕的重重包裹下,对童年的向往开始化作了一层糖衣,成为穿梭在烦恼人生中最贴近肌肤的一层保护膜。
文学作品中储存的童年记忆
法国漫画家贝尔当?桑蒂尼最为著名的漫画《我怎样毁了我的一生》中,第一页备注的文字是:“小时候,我住在一座巨大的城堡里。”而右边画面却明白地告诉我们:所谓的巨大城堡,只是一所破破烂烂的房子。小时候,不论生活窘迫还是富足,我们都以为自己是王子或者公主。葫芦娃、黑猫警长、舒克贝塔、月野兔和超级赛亚人使我们觉得自己诞生的意义是为了拯救世界,因为正义注定战胜邪恶。老鼠杰瑞、机器猫、鼹鼠使我们认为自己所处的是一个充满幻想和奇迹的国度,花草和动物都是有灵的。小虎队则在那首著名的《红蜻蜓》中唱道:看那红色蜻蜓飞在蓝色天空,游戏在风中不断追逐他的梦,天空是永恒的家,大地就是他的王国。
似乎每一个作家笔下都有一部作品用来回味他们的童年,率领着同时代的人一起回访属于他们各自的成长。
《跑跑卡丁车》是网游业的代表《魂斗罗》曾陪伴70后和80后长大
六一儿童节不再只是小朋友的节日,不同的时代有不一样的童年滋味。“跳房子”、过家家”、“打弹弓”……对上世纪70年代或80年代出生的人来说,这些童年的快乐游戏已如黑白照片一般印在记忆中。而对今天的孩子来说,最亲近的则是那些动辄成百上千元的“芭比娃娃”、“暴力熊”、“蜘蛛侠”以及惊险刺激的网络游戏“跑跑卡丁车”、“劲舞团”……不过,耐人寻味的是,与父辈相比,现在的孩子玩具越来越多,越来越高档,快乐却越来越少。咀嚼其中的差异,让我们回味那些童年游戏。
不花钱的老游戏
与如今五花八门的电玩、网游、时髦的滑板相比,五六十年前的童年游戏显得老土、简单,几乎不怎么花钱,但却是许多人脑海里共同的回忆,可惜,如今这些老游戏正面临渐渐消失的命运。
拍纸烟盒:一张拆开的烟盒折成三角形,常胜将军手里总是攥着厚厚一摞脏乎乎的烟盒纸。与拍纸烟盒类似的是,打弹球、拍纸画等游戏。
打弹弓也是男孩子最爱的游戏之一。
滚铁环:没事整个大圈从家滚到学校,从学校滚回家,以为自己开的是四个轮子的汽车,嘴里不时发出汽车喇叭的嘟嘟声提醒路人要超车,只差额头和屁股上没安转向灯。
丢沙包:打仗扔石头的变种,因为石头会打到头破血流,所以改扔沙包。
跳房子:在地上画出大大小小的格子,然后按照格子的单双,一边前进,一边要把石块踢到正确的格子里,属于女孩子们的小把戏。
跳皮筋:女孩子们下课时的项目,每逢下课,校园里的“绊马索”颇为壮观,众多的女孩子们一边跳一边唱“马兰开花二十一……”。
手柄英雄
进入上世纪90年代,弹球、拍“毛号儿”、滚铁环这些传统游戏随着平房大院的拆迁改造,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而提起《超级玛丽》、《魂斗罗》,出生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人都不会感觉陌生。那时候,“任天堂”游戏机在孩子间风靡一时,这款游戏机外观是红白相间的,被我们亲切地称做“红白机”。从被人们熟知的“红白机”开始,游戏机的发展非常迅速。
电脑=游戏机
随着电脑的普及和互联网的兴起,网络游戏逐渐风靡起来,如今,已经成为青少年最主要的娱乐项目之一。自称是骨灰级玩家的张先生讲述了自己玩游戏的经历。他玩了很多年网游,从早期的《传奇》、《征途》、《梦幻西游》到后来的《完美风暴》、《魔兽世界》,电脑装备也换了一茬又一茬。
“记得最早的时候,用的电脑是奔腾三处理器加128的内存,那时候玩的是传奇,一帮人像傻狍子一样在矿洞子里杀怪,动不动就是一个通宵。然后第二天一帮人又继续。”张先生回忆说。
后来张先生的电脑处理器换奔腾4了,内存也加到了512MB,那时候玩的是《征途》。跟随着变换的还有鼠标和键盘。“玩游戏光换硬件就花了几万元。除硬件外,还有点卡。少则几十多则一两百。”张先生自称是和中国的网游一起成长的,几年来,几乎流行过的游戏都玩过。
网游的诱惑力远远超过了过去任何年代的游戏。人们恍然发现,游戏其实是一个能产生巨大经济回报的产业。自2000年后,网络游戏市场迅猛发展,带动了整个游戏出版产业。在2001年,中国游戏出版市场规模约5亿元人民币,其中网络游戏占3.1亿元,首次超过了单机版游戏(电子游戏出版物)市场规模。
(上接B1版)
严歌苓有她的《老人鱼》,王朔自以为《看上去很美》,张大春牵手《我妹妹》,秋微最新发表了《女少年》,还有恒久流传的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作家们在深一脚浅一脚地用孩子的步调再度丈量曾经发生的事情,把自己的童年分享给每一个曾经是小孩的大人。他们笔下,那时候天蓝树绿人心美好,或者贫穷但是安全坦然,兄弟姐妹七舅八姨街坊邻居都还不懂得欺骗和提防,小豆冰棍廉价但是美味无穷,就连在冬季储存大白菜和西红柿都变得趣味非常。“那时候穷,孩子们夏天只能穿一双塑料凉鞋,有时候会磨出血泡。秋天来到的时候,鞋子被穿得灰飞烟灭,脚上却被晒出太阳的印记。于是不记得疼痛,只剩下惊讶和欣喜:一双小脚丫变成一对活动的小花老虎。”严歌苓在谈论自己的作品《人寰》时这样欢快地写道。
人们不仅仅在文字中讴歌童年,在许多绘本和影视作品中,也有大量有关童年的画面。漫画家几米在最新作品《躲在世界的角落》中记录了一个孩子的心境:“在这里,她轻轻呼吸,慢慢走路。音符与音符之间的空白,形成了音乐。在静默之中,在留白之处,有一片美丽新天地。”这美丽新天地,也许只有童年给得起。红茶的绘本《一直都在玩》中,现如今看起来鸡零狗碎的事情,在儿时都曾是伟大的创举――― 用空白的磁带和硕大的录音机录下自己的声音,发表无异于任何伟大人物的演说。
在网络语境中,萌物(注:指可爱的东西)、“小兔纸”、“小孩纸”、“肿么样”等嗲里嗲气的流行语,也都带有大人对孩童的伪装色彩。以冷兔卡通形象被网友熟知的微博红人“我们爱讲冷笑话”,其每一幅萌物图片都会引来人们至少数十万的转发。
童年的我们,“特天真,特容易满足,吃一毛钱的辣条,喝一毛钱一袋的冰水,永远不会有无聊的时候,总是有做不完的游戏,老鹰抓小鸡,跳皮筋,踢毽子,玩一万遍都不会觉得烦”。
“绝对小孩”的非“绝对生活”
虽然,童年也可能伴随着孤独、寂寞和其他负面的情绪,但那毕竟是一个人最广泛地对世界怀抱信任的一个阶段。在艺术的美化下,童年不但富有美感,而且被赋予了特别的智慧:教会我们如何找回爱和被爱的原点,还有那绝对不会无功而返的英雄梦想。如果梦境是诗歌,而生活只是一篇散文,那么童年就是最好的散文诗。
然而,不管你的童年被搁置到了哪个年代――― 是兵荒马乱的建国前,是摇旗呐喊书写口号的“文革”时期,还是开启了市场经济的80年代或者90年代――― 恭喜你,成年人的你都走入了现在――― 一个压力重重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每个长大了的成年人,肩膀上都背负着庞大的未来,为了不可预期的所谓“成功”、“幸福”奋斗拼搏。
塞林格在著名的《麦田里的守望者》中指出:不成熟的标志是愿意为了梦想英勇牺牲,而成熟的标志是愿意为了生存卑贱地活着。长大后的我拥有了成熟与持重,却缺少了阳光和朝气。头上没有了飞速的竹蜻蜓,我们在疾驶的地铁上打着瞌睡;不再向往变出奇异发明的小布袋,因为我们正为了下个月的房贷捂紧自己的小钱袋;时常“伸出援手”的机器猫不在身边,我们只是活得庸碌繁忙的普通人,用时间和健康在事业版图上攻城略地,却轻易在心灵的领域失守城池。都市人被渐渐幻化成报表和硬盘里的一坨数据,或是抽屉和钱包里的一堆证件,却不是真实的生命个体。我们习惯于生存,但忘记了生活。
但事实上,生命有它自己的出路,快乐是一件单纯的事情。草食男干物女、孔雀女凤凰男、经济适用男、文艺女青年、腐女与伪娘……当一切标签都没法去准确定义人们在这个时代的匆忙、焦虑和扭曲,我们发现原来还有一个名号我们曾经共同拥有,那就是“绝对小孩”。在这面旗帜下,我们可以拥抱美好的幻想、行动先于思考的率性以及面对痛苦依旧微笑的勇气。哪怕只拥有其中一样,我们也能做回三分之一的自我。我们需要从成人世界短暂缺席,需要一点时间去暂时躲避无休无止的压力和焦虑,重新找回我们在这个世界的位置,这样的需求下回味童年是再好不过的了。
属于我们的童年质感
在某大型国企工作的小孟今年29岁,他月收入过万,被视为我们这个时代的社会精英。但是在2009年心情最差的时候,他却选择回到故乡青岛参加了弱智儿童启智中心的支援项目,去做了一天的义工。在与朋友的书信中小孟这样提到自己做义工的初衷:“朋友说我爱心多得没处用了。反省了一下,觉得不是。其实我一直都很清楚,到底怎样可以感到满足与快乐。我希望做一些事情,哪怕因为我,可以有一个孩子在短暂的一瞬间,体会快乐。”他告诉我,当他拿着彩笔时就想起小时候的劳动课,有一个穿深蓝色衣服的小男孩剪纸、缝沙包都没他快,于是帮他的时候每每就会感到甜蜜的优越感。“我发现太求极致的生活是很累的,当时看着孩子们的画,放弃了所有的技巧,那没有心机的构图突然就让我快乐起来,快乐和技巧其实无关。”
只要人们对于快乐的欲望永在,对童年的向往就不会停止。
亚儿童时代到来了,它属于每一个曾经是“小孩纸”的成年人。至于它何时离开,我们永远不会知道。或许几十年后,在互联网下成长起来的00后和10后,捧着ipad看动画片、用电子邮件交作业、在QQ群里和家长老师互动的一代人,作为商品社会的完全产物,不再会如我们一样在长大后对童年充满向往(如果真的如此,我们就似乎玩了一把穿越)。但是现在我们需要慢慢走,慢慢欣赏。在学会如何成功的同时,保有自我的世界和心灵的领地也同样要紧。这不违背人性、不贪婪、不追求速度的童年质感,不能保证您的股票增值,却或许可以让我们的身心不再继续贬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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