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姐 ○于越高菲

于越高菲,出生于一九九三年九月,毕业于淄博实验中学,现在就读于青岛大学文学院三年级。喜欢读书,最崇拜鲁迅、毕淑敏、史铁生。课余时间热衷写作、旅游、听音乐、打乒乓球、社会实践活动,获得过跆拳道八级证书。

我家附近有条街,街上有个卖菜的摊儿,摊主的名字叫胖姐。

自打我们家搬来那天起,胖姐就在这里做生意。几年光景,许多摊主都知难而退了,只有她,不但没有撤离,反而揣着一定要做点什么、一定能做成什么的那股子劲坚持了下来。从最初的几张破草席,到现在几十平方米的蔬菜屋；从黄瓜、西红柿几个品种,到现在包括豆腐、鸡蛋应有尽有,她俨然成了这条街上人气最旺的女人。

胖姐的年龄并不大,“胖姐”只是大家送给她的雅号。她形态可掬,胖嘟嘟的笑脸、圆滚滚的身材,活脱脱就是个和气生财的样板。胖姐脑子好使,算账又快又准。甭管你买了几样菜,只要往她手里一放,她的“最强大脑”立刻以超过计算器的速度飞快运行起来。菜秤完,一口清,毫厘不差,再加一声“您慢走”,包你下次乖乖再来。

胖姐实在,她会先把茄子把儿、菜花根削去再给你上秤,她会主动告诉你哪些是新上的菜、哪些是旧菜,她还会把多出的零头忽略不计。胖姐热心,有时她为身体有病的老人送菜到户,不多收一分钱。胖姐精明,一心多用,嘴里面一边累计着张三的账单,一边不忘李四的找零,一边“大姨大哥”的应酬。胖姐细致,眼观六路,忙里偷闲打量熙熙攘攘的顾客,犀利的小眼睛滴溜溜雷达似地扫视,确认自家一亩三分地尽在监控之中。胖姐闲不住,正午时分,和自己的男人一起搭棚子、搬菜筐,什么菜怕晒、什么菜容易坏她都门儿清。胖姐的午餐简单却有味道,她往门口的小凳一坐,锅里早已泡好的米就咕咕嘟嘟慢火熬上了,剩菜回锅一块儿乱炖,三拼二凑就算开席。她难得吃顿囫囵饭,顾客要随时招呼,年幼的孩子要叮嘱,憨厚的男人要唠叨,卖牛羊肉和海鲜的俩邻居也要搭个腔。下午到黄昏,她这一站就把天站黑了。第二天,人们在梦乡,她又把天忙亮了。

做人难,做一个把卖菜经念得呱呱叫的女人更不容易,酸甜苦辣只有她自己能咀嚼透其中滋味。夏天,胖姐圆圆的脸上淌满汗水,她不断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去酷暑；腊月,胖姐胖胖的手指冻得通红,她不时靠搓手心手背驱走严寒。每逢执法检查,胖姐都循规蹈矩,照章办事,从不越雷池一步。

胖姐不漂亮,但在我的眼里,她的形象比那些明星大腕可爱、可亲、可敬、可信；胖姐不高贵,但在我的心中,她的灵魂比那些狗苟蝇营卑鄙龌龊的官员高贵何止千倍；胖姐不富有,但在我的天平上,她是货真价实的精神款姐。靠决心辛勤谋生的胖姐,靠良心清白赚钱的胖姐,靠爱心服务他人的胖姐,值得尊重,值得敬佩,值得喝彩。在这个城市里,她是一撇,我们是一捺,她需要我们,我们也离不开她。和谐共处,与身份无关。

花,开在尘埃里,一样芬芳着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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