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的“青漂潮”

□于岸青

青岛市教科所研究员翟广顺在《旅寓青岛教育名人现象研究》一书中首次提出并厘清了青岛从建置到解放半个多世纪出现的三次有规模的“青漂潮”。这三代“青漂一族”中,有康有为、蔡元培、老舍等大家,也有那些深藏在历史叶脉中的虽“旅寓”但仍是青岛文化的创建者们。

青岛自一诞生就成为一座美名传天下的旅游度假城市,因此青岛文化里自有其别具一格的“旅寓文化”。该书通过“旅”、“寓”两个维度诠释了青岛与中国其他沿海城市的区别——旅寓文化,而作者又把聚焦点集中到学校教育,表面看好像窄化了题旨,却从更深的意义上增强了教育名人的美誉度。在“旅”的维度上,此书再现了蔡元培、张伯苓、黄炎培、马寅初等著名教育家对青岛教育所给予的特殊关照,即使对“挖墙脚”的胡适和未造访青岛的陶行知,作者也都给足了笔墨。

而“寓”的维度是全书的核心部分。作者将第一次“青漂潮”定位于清末民初,通过中德合作青岛特别高等专门学堂供职的蒋楷、商衍瀛等一大批中方教员,与劳乃宣、刘廷琛、康有为、商衍鎏等逊清遗臣中的教育派,论述了他们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中西教育文化交流。而1922年青岛回归到1927年国民政府成立前后青岛的第二次“青漂潮”,则以胶澳公署历任教育行政长官徐昌言、李贻燕等人和蒋丙然、孔祥熙、竺可桢、宋春舫、王献唐等文化名人,与1924年任职私立青岛大学的林济青、凌道扬、凌达扬等教职员为主,他们为青岛带来了“中国制造”教育元素。

20世纪三四十年代出现的第三次“青漂潮”是全书的着力点,作者将寓青教育名人概括为三个方面:一是国立青岛—山东大学“杨—赵体系”荟萃的闻一多、梁实秋、老舍、沈从文、洪深等作家,黄际遇、张煦、游国恩、萧涤非、丁山等学者,和汤腾汉、曾省、童第周、曾呈奎、王淦昌等理工科专家；二是国民政府时期徐崇钦、雷法章、陈命凡等教育官员；三是青岛基础教育界刘铨法、刘书琴、赫保真、王玫、于希宁等寓青教师,他们共同推动着青岛教育使之成为京沪之外的“文化边城”。三次“青漂潮”的提出揭示了近代青岛人口城市化、移民对城市社会发展的典型意义；国立青岛—山东大学杨振声、赵太侔的“杨—赵体系”的确立,将青岛30年代文化教育的勃发与1946年复校后的再生有机地连成了一体；而青岛基础教育领域名家身份的确认,既是近代青岛教育发展史上的真实事件,又恰到好处地体现出艺术教师在青岛的特殊地位,也印证了现当代青岛艺术人才辈出的根源。

捧读此书有结识了一些被遗忘者的发现感,作者不仅写了蔡元培、康有为、杨振声、赵太侔、童第周、萧涤非、王献唐等熟知的人物,特别呈现出一批如蒋楷、商衍瀛、蒋丙然、凌道扬、黄际遇、雷法章、刘铨法、赫保真等被历史的尘埃深深掩埋的人物,这对丰富青岛历史名人库藏无疑是一大贡献。

为什么青岛一个建置不过百余年历史的“海曲一隅”能迅速崛起,在30年代成为仅次于京沪的“文化边城”?为什么青岛开埠时不过8万多的人口,在三次“青漂潮”中形成了三次倍增局面,聚集了如此众多的大师名流?从旅寓青岛教育名人这一现象探索人与城市、城市与教育的互动关系,不谛为解释上述问题的又一维度。

《旅寓青岛教育名人现象研究》

翟广顺著

青岛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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