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也要去买报

□逄春阶曹火霞

生于台湾的陈若曦,本名陈秀美,因早年与台大外文系的同学白先勇、欧阳子、王文兴等人创办《现代文学》杂志而开始为人所知。“当时,我讨厌国民党的反共八股,当局美其名曰叫战斗文学,整天打打打啊什么的。我上初中时,搞演出,我就扮演一个男主角,从台湾派到大陆偷情报,结果跟大陆的女子(台湾叫‘女匪干\’)相好了,被出卖。嘣——枪一响,我就倒在舞台上成僵尸了。我说这个的意思,就是我也受到影响。对反共抗俄啊什么的,我们感到很厌烦,抵触。就偷着去借西洋的翻译小说,一看,人家有情有爱,缠缠绵绵,我们整天打打杀杀,所以说,历史的发展都有个过程。”

陈若曦说,台湾作家陈映真是个很执拗的人,他认为大陆什么都好,连“文革”也不能说坏。被台湾人称为“老左”,“只有我敢当着他的面说‘文革\’的错误,因为我有‘文革\’期间7年的经历啊,我说的时候,他不吭声。他知道我从来不说谎话的。其他人讲‘文革\’的不好,他把脸一耷拉,不高兴。他不是喜欢‘文革\’,他就是左派,祖国就是好的,不准你批评。他没有亲身经历嘛,爱国,爱到了很深的程度,就是不要听你们讲祖国的坏话。”

陈若曦的经历,每一次,每一步都很精彩,像个战士一样。她说,我是实践主义者,我不排斥政治,但也不愿卷入政治,“因为政治是客观存在,避不开,你就要勇敢面对它。我认为作家第一件事就是要讲真话,其实做人最重要的也是讲真话。”

现在台湾报业是什么情况?陈若曦说,1988年台湾媒体开禁,报业解除三限(限证、限张、限印),一时之间群雄并起。从1988年到1992年,市场上出现了很多报纸。《中央日报》在开禁后不久就销声匿迹了。在台湾,办报的资本比办实业少很多,只要有一点资本都可以办一份报纸。现在台湾的报纸少了,版面也少了,在我那个年代,文学副刊,比新闻都好看啊,现在就是看网络啊,副刊版面就更少了,后来慢慢的就萎缩了。现在过分自由,注意力就分散,众声喧哗。

“二十年前我刚从美国回台湾,我说有个什么新闻,打电话给美国朋友,你没看到报纸啊,那边朋友说,我们不订报纸了,我们从网络上看。我觉得蛮奇怪。现在我们也都上网看报纸了,重要的,浏览浏览,看看就算了,但像我,还是一直订报,一直订到三年前,我就不订了,为什么呢,订报纸,把人养懒了,觉得报纸都送到门口了,就不想动了,我就怕变成宅女啊,宅老啊,之后就这样不订报纸,每天出去运动,然后顺便买报纸。下雨天我也要出去买报,强迫自己。”陈若曦说。报纸是让陈若曦出来锻炼的一个“理由”,一个“牵挂”。

陈若曦说,现在年纪大了,不再写小说,除非别人约稿,写点短东西。台湾现在写作的年轻人很多,大多都是在网络上,比如九把刀。“我看网络不能看久,眼睛不行。只能收看个E-mail,我只知道九把刀的名字而已。”

除了西藏、内蒙古,陈若曦还去了祖国大陆很多地方,曾两次去四川地震灾区捐助受灾的孩子上学。她说:“山东是个好地方,青岛啊、威海啊,都好,我还去过曲阜,专门参加了祭孔仪式,齐鲁之邦,人杰地灵。山东的馒头,特别有嚼劲,打开来,密密的,一层层的,手工的。现在台湾也有卖,都要排队。每天告诉你,十点半出炉,一天出炉三次,我离他们的摊位很近,都买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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