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春阶
3月29日,首届路遥文学奖在青岛颁奖,与会作家、学者都谈到一个话题,为什么路遥去世23年了,他的书依然畅销?根据他的小说《平凡的世界》改编的同名电视剧第一轮热播完,又让路遥成为文学焦点。好多当年红极一时的作家作品,于今安在?谁能解开“路遥之谜”?
学术圈子其实一直在冷落路遥,大学文学院谈路遥作品的也不多,文学研究者好多还对路遥的作品嗤之以鼻,可是就是怪了,你学术圈子不喜欢,但普通读者喜欢。学者和普通读者,面对同一文本,肯定有不同的表现,但是不至于差别如此之大。
路遥的名声,是被谁抬起来的?不是学者,不是权威,而是普通读者,他们可能不知道什么文学史,或者所知甚少,他们读路遥的唯一理由,就是路遥能打动他,能拨动他的心弦。
路遥的好友曹谷溪这样分析:“学者研究路遥的结论,我不赞同,那是从理论到理论,从概念到概念,如果忽略了作家的情操、品格,和一个作家的使命感,你说不清路遥。研究者是按既定套路、现成理论来套路遥,而路遥恰恰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曹老师强调作家的主体性,这点我赞同。路遥文学奖评委萧夏林也说,人格从来就是作家作品的一部分,是作家的灵魂所在,作家人格比他的艺术才华更能影响读者。今天很多有才华的作家,失去了作家最为宝贵的人格,失去人格灵魂,其作品自然失去灵魂,难以卒读。
我是普通读者,我的感觉是,路遥的作品不是完美的,但直面苦难,高扬爱的精神,值得尊敬。路遥的作品里,有忧伤,但没有颓唐;不精雕细刻,但原汁原味。他总是给人亮色,给人暖色,给人希望,给人力量。
电视剧《平凡的世界》编剧葛水平说,路遥的作品总给人心灵上的慰藉。过去农村有钱没钱可盖房子,就是你帮我,我帮你,人与人之间,少的是算计,多的是温情。可是现在,伸手、缩手就得算钱,一切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了友情,甚至没有了亲情。我们的作家不能改变这些,可不可以呼唤真情?总得让人活下去吧?让文学当一把寒冬里的柴火,温暖风雪夜归人。
路遥是个巨大存在,不管你如何评价他。如果了解1975年至1985年中国历史,绕不开《平凡的世界》。让人遗憾的是,研究1985年至1995年的中国历史,哪部作品绕不开?我没发现。研究1995至2005年中国历史,哪部作品绕不开?我没发现。在广阔背景上的叙事,记录当代人的生活,我们当代作家又有几人超过路遥,又有几人有着路遥一样的自觉?追求经典的时代史诗写作者,还有没有?
“像牛一样劳动,像土地一样奉献。”这是路遥的话。满腔热情地歌颂劳动,满含深情地品咂劳动带来的痛苦与欢乐,这就是路遥。当下,又有哪个作家在真切关注体力劳动群体?看看《早晨从中午开始》,那就是一个像牛一样的普通劳动者的自白,那种近乎自残的监狱一样的劳作,现在看来有点不可想象,对自己过于残酷。但是正是这种炼狱般的生活,让自己的姿态放低,让自己的傲慢心远离,生出一种平常心,从卑微者那里提炼高贵,从高贵者那里发现卑微。由此,写出的文字“就像水里捞出的石头那样,湿漉漉的,给人一种切切实实的沉重感”。
首届路遥文学奖得主阎真在颁奖答谢词中有一句话:“对于文学创作,路遥投入的是生命,我投入的可能只是心血”。阎真说这不是自谦,这是真实的。当一个人用生命去从事文学事业的时候,必然能开出灿烂而持久的生命之花。
现在,写作的人,也开始注意包装自己,也开始自觉或不自觉地进行炒作。可是,你炒作有用吗?短时间有用,长时间,没用。路遥已经死了,他不可能自己炒作,但他一直存在。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影响力,就不如路遥有穿透力。路遥的传播,其实是口口传播,而口口传播,没有功利,往往最有力量。
“路遥之谜”值得一解,路遥现象值得一观。我们该了解一下,到底是哪些人在读路遥?读路遥的人,可能不是精英,可能身处社会边缘,但是他们能知社会冷暖。
附:请关注本周五本报记者采写的“周末人物”《曹谷溪:路遥不是天才是“地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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