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国粹待芳菲

张克岱在京剧《野猪林》里饰演高俅。□本报记者薄克国

好东西永远不会腐烂

“京剧是让国人震撼的国粹,能够进入这一行当,说起来是一种幸运。”如今已经是青岛市京剧院总经理的张克岱在京剧道路上走了近40年,对他来说,最大的乐趣就是传统文化还有人在坚守。

1977年,张克岱考入山东省戏曲学校,开始接受专业的京剧训练。

“我从小就练功,吃苦到现在,从不后悔。京剧不同于其他艺术,唱、念、做、打、翻,体现出文艺形式的魅力。”张克岱说,京剧不同于其他的艺术形式。像流行音乐,可能一首歌红了,就能吃一辈子。但京剧不同,京剧的含金量就在于它里边有真正的东西。需要多年苦练才能掌握京剧的一些东西,比如踢腿、眼神、圆场等。

1984年,张克岱毕业后进入青岛京剧团,参与排练的第一个戏是《龙凤呈祥》。“当时里面有个张飞的角色,正赶上有名老演员闹肚子,我就参演了张飞芦花荡接驾那场戏。虽然平时的学习和舞台演出不一样,但是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当时踢腿有个三起三落,底下的掌声就不断了。”张克岱回忆说,得到认可就觉得这个掌声是对自己吃苦、付出的一种回报。

进入青岛京剧团的30多年来,京剧市场时好时差,张克岱始终在坚守。他说,京剧的发展从诞生到现在170多年,“好的东西永远不会腐烂,京剧的魅力在于唯美、敦厚。京剧发展的不同时期,不同的艺术家们对它倾注了心血。京剧值得我们去追求,去坚守,而不能以待遇衡量价值。”

京剧演员需要积淀

京剧是一个专业性较强的行业,也是一门较特殊的艺术门类。一个短暂的亮相,一个简单的抖袖,在张克岱看来都极为讲究。

“京剧学习中,模仿是基础,但如果要持续前进,就需要悉心揣摩人物内心。一个角色可能被无数演员演绎过,但如何塑造更触动人心的角色,是广大演员需要认真考虑的。”张克岱说。

11岁时,张克岱师从王长青唱“花脸”,这个行当在张克岱看来是很唯美的。“花脸融入了很多旦角的东西。像张飞,属于粗中有细的人物。粗犷时,就张牙舞爪的,但见孙尚香的时候,却是‘见过你家嫂嫂\’,特别美,很容易让观众接受。”张克岱说。

回想起17岁第一次登台,张克岱说,“当时表演就是老师怎么教,我就怎么去完成。只是把该指的指,该看的看,动作到位了,但是为什么做这些动作,现在才有理解和体会。如果现在我演张飞,我会处理的不同于过去。”

“为什么说京剧演员需要积淀,需要实践,需要时间。30岁唱戏对舞台对人物是一种领悟,40岁又是一种领悟,50岁又是一种领悟。不同的领悟,同样的人物,同样的剧情,是不一样的。”张克岱说,京剧演员的黄金期,在不受生理条件的限制下,实际上50岁是最好的。

“艺术来源于生活,经过提炼再放到舞台上。所以京剧演员要有一定的文化,要多看名著,《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等。京剧有很多剧目都是从这些著作里出来的。演员看了书里的,再根据老师教你的,当表演的时候就会比较接近那个切合点。”张克岱说,比如,鲁智深、唐僧、沙和尚同样是和尚,但是演起来不一样。鲁智深是无奈做的和尚；唐僧是发自内心的；沙和尚就是中规中矩的。同样是丞相,曹操、赵高、秦桧也各不相同。这些角色的台步、形象等都各有特点,“京剧演员要能够分清人物,然后再去塑造人物,才能通过唱念做打灌输给观众,才能准确。”

舞台上摔打出好演员

近年来,张克岱积极组织剧院排演了《八珍汤》《凤还巢》《龙凤呈祥》等优秀的京剧剧目几十出。同时,还积极探索京剧市场的新路子,先后组织策划演出了京剧折子戏专场、优秀青年演员专场、武戏专场等,产生了较大的社会影响。

在平时的工作中,张克岱极为重视剧院青年演员的培养。“剧院的年轻演员比较多,他们虽然都是高等专业院校毕业的学生,具有一定的表演基础,但是舞台经验还比较欠缺。”张克岱说,好演员都是舞台上摔打出来的,演出时出错有很多因素。演员只要给他舞台,都会努力,出现不完美的时候一定要给他机会。因此,张克岱主动地为青年演员说戏、排戏,遇到问题,就为青年演员一招一式地指导,让青年演员的艺术表演水平得到较大的提高。

在剧院繁忙的演出中,张克岱以大局为重,不计个人得失,特别是遇到突发情况,有演员因故无法参加演出时,他凭借着自己多年的艺术演出经验和“救场如救火”的艺术责任,“做‘补丁演员\’,比自己唱自己的戏还难。自己唱戏扎实,这个就是临时观摩,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准确地跟乐队配合。”

“现在无论是作为带队领导、舞台监督还是演员,演出流程、化妆、舞美等都要负责,就像个‘清道夫\’。”张克岱说,剧院在全国各地演出期间,有时一天一倒台,演出之频繁、劳动强度之大都是其他剧院少有的。在这种情况下,首先是责任心,还有对京剧的酷爱,“没有甘于奉献的这种精神,这活儿做不了,要对得起自己的艺术良心。”

“以前是唱戏,现在是培养新演员,不管做什么,对我来说,最大的乐趣就是传统文化还有人在坚守,耐得住寂寞,让京剧国粹迎来芳菲。”张克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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