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岛城,有百年栽培历史的樱花,最早是德国占领青岛后,在现今中山公园处从日本引进两万余株纯种东洋樱花,由于种植面积大,又临近市区,十分惹人关注。
这种单瓣日本樱花,比八重樱花开得早,花期短,肤色雪白,花瓣轻薄,质感透明,像雪花一样,被海上刮来的凉风一吹,就在半空中飞舞起来。盛花期,是赏花最佳时段,不可错过,要知道,它花开花落,不过七日。彼此相互欣赏时,也就意味着别离、伤感,就在一念中。“何处哀筝随急管,樱花水苍垂杨岸。樱花烂漫几多时?柳绿桃红两不知。劝君莫问芳菲节,故园风雨正凄其。”这种感觉,早被唐代诗人李商隐识破,他眸光流转,华意阑珊,将韶光诠释殆尽,直至芳菲落尽,不留痕迹,归于死寂。如果你想再见这位冷美人一面,只好恭候来年新春了。晚年在青岛定居的康有为,也曾题诗赞美中山公园樱花:“落红盈寸铺三里,夹道樱花散似云。碧海蓝天景如画,纷纷游人画中来。”
至今,赏樱是岛城人一大乐事。每当樱花盛开时,游人如织,蔚为壮观。想到1914年春天,周总理在天津南开中学读书时,就写下对樱花的抒怀诗:“樱花红陌上,柳叶绿池边。燕子声声里,相思又一年。”樱花的繁华与凋谢,轮回短暂,很容易使进入老境的人,觉得时光之翼的翩然扇动得太快了,儿时的小伙伴们都去哪儿了,转瞬间,头白了,人老了,能不叫人心悸、浮想。花开花落乃自然法则,但人应该在短促的一生中追求上进,有所作为,就像这眼下的绚烂的樱花一样。又想到在日本京都岚山公园矗立的周恩来总理的诗碑,那是1979年1月22日,为纪念周总理,由日中友好团体和知名人士联合倡议建成的。石碑上刻有总理年青时在日本留学的《雨中岚山》一诗。一年一度,岚山樱花节成了日本各界人士相聚的盛会,不仅京都,而且东京、北海道、九州、神户、大阪、奈良等地赶来的群众和友好人士,观花是一个方面,来缅怀周恩来总理更是他们心中的第一诉求。为什么周总理去逝后,当时联合国开会的全体成员能起立默哀?会上秘书长只发问了一句话:在坐的哪位在银行里没有存款的,请举手?会场上顿时一片肃静,没有人举手。麦克风却传出一个振聋发聩的声音,“中国周恩来没有存款!”,这就是人格的魅力所在,人心所向。
回过头来再说青岛的樱花。我常去中山公园观樱,它们密匝匝地聚在一起,簇拥成一团一团,绽放出生命灿烂的光辉,给予世间送来赏心悦目,诗情画意。可我听说,作为日本国花的樱花,在日本,对它的崇拜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樱花本无香味,这是樱花的缺憾。在《源氏物语》一书中,却借源氏之口,说“倘若樱花有梅的香气,我从今而后便不朝其他的花看上一眼。”其实,花也像人一样,十全十美,是不可能的,万物一理。然而,在日本,无香的樱终于取代了有香的梅。那是公元九世纪,皇族下达布令,拔除梅树,改种樱树,使其具有至高无上的尊荣,以至为它赋诗谱曲,纵情吟颂,神祉般的膜拜。
樱花绽放了,日本人阖家会聚到花树下,或躺或卧在附近的草坪上,与花脉脉相守,流连其间。逢月白风清之夜,更是不舍归去。凝望樱的倩影,摇曳闪烁,芳容依依,那一瓣瓣细碎的散花,在清冽的夜空里,像一只只白蝴蝶一样,飞来飞去,划出几多零乱的曲线,串织着时光的低语,不可名状地让人心灵陡升起一丝丝伤情,饮下大自然酿制的这杯苦酒。这一幕,是我小时候,在中山公园见过的日本一家人,按其祖训,供奉于樱花树下的情景,至今还留在我的记忆里。
我们中国人也喜欢樱花,但没有日本人那些繁文缛节、诸多讲究,而是被大好春光所拥抱、所陶醉。人们穿行在花树下,摩肩接踵,喜笑颜开,春光的色彩就落在人的容颜里,甘润着人的心田。
徜徉于十里樱花路上,落花时不时地飘落在肩上、脚下,你不自觉地就会伸开双手,像捕蝶一样,捉到它,放到手心里,端详着,说不出什么样的滋味,手一扬,它飞了,却去了大地,是为“化作春泥更护花”吧。
现如今,花团锦簇的岛城樱花节上,也会不期而遇来自德、日、韩、美等国家的游客,他们和中国人一样热爱花事,并在留言簿上写下自己由衷的赞美。
我在花海中,见到一组画画的少年学子,正选好各自的视角,专心致志地描摹樱花姿色,樱花便在他们的笔下,营造出美丽的意象。一幅幅晴光潋滟春色好的画面,或许就是他们人生的写照,“相看两不厌”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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