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仍是少年 □王一苇

少小离家,16岁上大学起我就远别故乡,从南国到北方。从此,习惯了独立,独自打理自己的学习、工作和生活,极少依赖父母。也因此,和老爸老妈的沟通其实并不太多的。他俩也都是相对内敛的性格,远隔两地的时候,隔几天打个电话也就是寻常的问候,等我买房结婚了,老爸老妈过来一起住,陪伴才多了起来。

临近母亲节了,妻问要不要给老妈准备礼物,准备点啥,我却半天说不上来。细细想来,我不知道老妈最喜欢什么,不知道她缺什么,突然发现,似乎我们母子并没有那种密切的亲子关系,似乎我对老妈并没有太了解。前两天,借由婶婶视频聊天的话题,我和老妈好好聊了聊,虽不是正式采访,但确实探寻了一些我感兴趣、想知道的内容。

话题起于叔叔家的堂弟,婶婶打来视频电话,妯娌俩聊起堂弟的婚姻,貌似堂弟和弟妹在冷战,甚至闹过离婚后又撤诉。老妈挂掉电话后很是唏嘘,我便和老妈聊起堂弟的婚姻,转而又聊到我当年结婚的事儿。

当年我来青岛工作,住单位单身宿舍,与妻相识相知后约定结婚,都没带女朋友回去见父母,领证的当天给爸妈打电话,巧合的是,那天恰好是老妈生日,我是完全给忘了。想来,那天他们是惊和喜都有的。我提起这茬,问老妈当时有没有怪我,有没有担心。老妈说:“怪是不怪的,我相信你的选择,从小到大你也没让我和你爸操过心。但担心是真有,我们没见过,不了解,光看照片也不知道性格怎么样,脾气好不好,你俩能不能处到一块去,有矛盾了会不会处理……唉,操心着呢。”老妈瞄一眼陪儿子做手工的妻,偷偷笑了。

记忆中这样促膝长谈般的聊天并不多,我问老妈最开心的事儿是什么,老妈说,以前是我结婚,后来是儿子出生。我结婚时在老家办了很盛大的婚宴,老妈笑得合不拢嘴,为我准备了很贵的婚床,其实总共也没用几次,因为每年回老家也不过几天。婚后在青岛买了房子,老爸老妈过来一起住,我知道老妈一直惦记着我有自己的房子了她来给我做饭吃,总是担心我吃单位的饭菜营养不够。后来住在一起,果然我的体重噌噌往上涨。

儿子的出生确实是我们家的大事,自此之后,全家四个大人围着一个孩子转。老爸老妈“隔代亲”,看儿子更是眼珠子一样,连妻都感叹,再找不出更好的爷爷奶奶了。儿子小时候要出去玩,老爸老妈每天带他去中山公园玩,风雨无阻。那时没买车,我们回趟岳父家,老妈都提前打电话问好归期,到公交车站接我们,看我们下车,直接抱去儿子“宝宝,我都一天没抱你了……”儿子的成长,充实了老爸老妈退休后的生活,虽然带孩子累,但我知道,他们快乐着呢。

聊着聊着,仿佛看到儿子长大后的情景,看到了老爸老妈白发苍苍的晚年。有句话说“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我想,有老妈在,我打拼职场,归来也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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