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哆啦梦看《信条》

前有《八佰》票房热，后有《信条》话题热，两部电影一前一后，搅动电影市场一片喧哗。对于2020这个特殊的年份来说，这两部电影验证了中国电影市场的含金量。 《八佰》代表了片方与影院的博弈，当片方拥有话语权时，它一定要保护自己的票房利益；事实证明，《八佰》探测出了当下上座率的极值。《信条》则考验了影迷的观影水平。一个全球第二大的票房市场，到底能对一部公认顶级制作水准、顶级导演、顶级剧本的作品给出多大的反馈，票房曲线给出了清晰的回答：《信条》首周票房接近3亿，单日票房一直被 《八佰》压倒，充分说明当下的中国票房，仍然处于“得三四线城市得天下”的状态。 《信条》对影院来说是中考，考验在电影市场复苏中途如何分配资源，如何在 《信条》、《花木兰》这种处于颓势的好莱坞大片里寻找机会。对于影迷来说，《信条》是一次大考，尤其对于喜欢《盗梦空间》《星际穿越》《蝙蝠侠之黑暗骑士》的影迷来说，《信条》是一部掉粉之作。 2020版的诺兰给他的口头影迷来了一次大规模清洗。

照着“哆啦A梦”来理解

《信条》最为影迷所畏惧的，是它大二水平的物理学概念，逼出了我们对前沿物理学和好莱坞科幻电影史无所用心的真相。它涵盖的正熵逆熵、祖父悖论、时间逆行、钚241等概念，其实在各种娱乐大片也屡次提及，不过《信条》里物理概念比较密集。经过影评人的不断阐释，最亲民的解释终于出现了：片中的男主角“无名”（大卫·华盛顿饰演）和“尼尔”（罗伯特·帕丁森）其实可以理解为《机器猫》里的大雄和哆啦A梦，“哆啦A梦”尼尔从未来逆行到现在，帮助“大雄”无名完成了任务；而获救的无名在未来招募了尼尔，给尼尔的任务就是回到过去拯救自己。他们两人组建了神秘的“信条”组织，任务就是阻止大反派安德烈毁灭人类的阴谋。片中蓝色色调的部分讲述的是逆行情节，红色色调讲述正向时间情节，这种极简描述，大体概括了剧情。

随着中国电影市场的崛起，“影迷”与“迷影”的分野也逐渐清晰。影迷是影院消费的主题，而迷影者是对电影隐喻、符号、花边、溯源有强烈偏好的人群，对于迷影者来说，一部电影的欣赏不止在影院里的两小时，更多的欣赏要经过开掘、对照、交流，通过评论音轨、拍摄花边来呈现。在顶级导演行列里，诺兰跟科波拉、西科塞斯等一样，都能兼顾影迷、迷影群体的需求。 《信条》里有精彩的视觉呈现：在逆行时间里，子弹倒飞、废墟还原、水洼消失、逆行飞车都是华彩段落，不过对于迷影者来说，《信条》还有启发意义。如何理解片中未来人对于现代人的憎恶？未来人类为什么要把逆熵物质传递到现代，试图通过大反派安德烈在正逆熵碰撞的一瞬灭亡人类？其实回想历史课本里黑暗的晚清历史就可以理解，中学生恨不得消灭丧权辱国的满清高官，未来人类自然也恨不得消灭当下人类。至于“祖父悖论”（孙子穿越到过去消灭祖父，未来的父亲和孙子都消失了）也可以在现代人消失的自然环境下得到破解：进化论为什么不能二次启动呢？一部电影对影迷的终极考验，就在《信条》中得到完整体现。

都是遇冷，内因不同

《八佰》《信条》一前一后，测出了市场的真实状况。按照好莱坞的成熟电影市场规律，影院的常规上座率符合14/15魔咒，意即平时上座率保持在14%、15%之间，除非超级大片适逢周末上映，才会形成爆满的盛况。在影院上座率50%上限的前提下，《八佰》巅峰时期上座率在32%左右，这一方面说明《八佰》对于市场热度有着明显提振作用，另一方面说明当下影迷尚未得到最大程度的调动。 《信条》上映后票房、上座率不及《八佰》，但《信条》的启迪意义不止于票房，它让业内看到，好莱坞电影的“变体”也越来越多了。近年来的美剧往往在题材、手法上有极大的创新，像是《西部世界》、《使女》对未来世界的设定就让人耳目一新。在低成本美剧上测试后，好莱坞电影也引入了时空交错等新概念；投资两亿美元的《信条》玩了这么大的花招，展现了好莱坞在新题材上勇于下注的魄力。与《信条》的时间逆行相比，李安《双子杀手》的设定就太胆小了。在与好莱坞电影的竞争中，国产片不仅要在工业水平上提升，在剧情设定、世界观设计等领域也亟待突破。华语电影人的努力方向，应该是打开闸门、含笑拥抱诺兰和他的《信条》。

与《信条》相比，9月11日上映的《花木兰》的遭遇有点悲催：公映之前有高清资源流出，豆瓣评分奇差，连宣传海报都成为土味审美的靶子。迪士尼影业为代表的好莱坞巨头在如何打造大制作电影方面富有经验，尤其中国影迷特别喜欢《复仇者联盟》、《钢铁侠》之类的特效大片，《花木兰》里既有对女性价值的颂扬，又有女巫“仙狼”等奇幻元素，让内地影迷看起来颇为突兀。 《信条》《花木兰》接连失利，但失利的原因各不相同，也反应了电影在应对不同人文背景的影迷时面临的文化困境。

青岛市场口味如何？

“得三四线者得天下”，这是近年来电影市场新兴的规律；三四线城市充沛的观影群体、易于把握的故事口味，使得国产片纷纷在这个领域寻找机会。而一二线城市的影迷取向更加丰富，包括推理悬疑、日式动漫、欧洲文艺片等都有大量的拥趸。青岛影迷的趣味如何？影院经理介绍，爱热点、重视效的观影口味十分突出，“2007年的《变形金刚》系列、2012年的《复仇者联盟》系列都在青岛拿下了漂亮的票房成绩。这足以说明青岛影迷对视觉特效类型的电影特别钟爱。 ”

然而随着电影市场类型的极大丰富，青岛影迷口味也在跟着改变，这种改变往往与全国一线城市口味同步，但略有差异，“像是《小妇人》，在一线城市卖得好，但在青岛就不理想。东野圭吾小说改编的《假面饭店》在上海成绩非常突出，在青岛票房很低。当然，观影也有着地域性的特点，南京等南方城市观影习惯比青岛要好，文艺片票房比较不错，青岛对文艺片接受度弱一些。类型片在济南卖得好，不过济南整体票房不如青岛。 ”在发行经理、影迷会组织者等行家眼里，一个城市的电影口味呈现它的文化底蕴，青岛影迷对纪录片、文艺片不太感冒，对动画片的接受度比较好，“动画片在青岛卖得比其他类型要好一些，比如《哪吒之魔童降世》。可以说，青岛影迷们的观影习惯正在趋同于北上广等一线城市，也不像三四线城市那么热衷于大片，有着独属于这个城市的文艺气质。 ”

观海新闻/青报全媒体记者 米荆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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