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家常蛋炒饭的拥趸,隔三差五如若不念念蛋炒饭,脑海里往往会不由自主地晃动起白米与鸡蛋混搭共生的饱腹吃物来,这是真的。
蛋炒饭是蛮有历史的。相传,隋朝越国有个叫杨素的军事家、诗人很爱吃“碎金饭”,碎金饭是蛋炒饭的前身。隋炀帝巡视江都(今扬州)时,随之将蛋炒饭传入扬州。乾隆54年,福建汀州人伊秉绶任扬州知府,他心血来潮,把扬州蛋炒饭带回老家做了改进,加入青豆、黄瓜、胡萝卜。时间推移中,“扬州蛋炒饭”在全国风靡。史料说,伊氏本人吃蛋炒饭大为挑剔,得另加冬笋、冬菇、干贝、虾仁、鸡胗等山珍海味,硬生生让一碗蛋炒饭在光阴渐进中与朴素平常、与凡夫俗子越甩越远。
不怕笑话,小时,家贫,当兵前我没见过白米饭。住乡下,双手捧起的饭碗里一色的地瓜、玉米饼子,菜,通常是大白菜、青萝卜。到了南方的兵营,好家伙!一天到晚、一年四季餐餐没别的,白花花的全是大米。有年三伏天,荆楚大地火烧火燎,战术训练期间,我跟几位战友体力差劲,病歪歪浑身乏力。几碗病号饭端到床前,乖乖,好特别的香味儿呀!鸡蛋油炸铲碎,搁进香葱、姜末,又搁进头顿剩米后不断翻炒,盛碗时又撒进几撮细盐,炊事班长说是粗粮细做呢,叫“蛋炒饭”。我的体会是,旧米翻新,香人,飨人。
当工人,荷包渐鼓,吃物选择余地大,规格不一的席面上也常常落座,但依旧不舍蛋炒饭。窝在家里,看书写字时望太阳已临晌午,悄然起身去厨房,点火热油,爆香葱姜,磕两三枚鲜蛋摊煎弄碎后,娴熟地将熟凉米入锅,一阵叮当翻炒,炒得润而不腻,透不浮油,鸡蛋老嫩适中。如此素食一碗,家人围桌风卷残云,饱嗝儿响时,脸面上往往都挂了舒心笑意。
五年前的一个早春,搭伙游瘦西湖时,人在廊桥走,心却早早向往起扬州的炒饭来。在一间装璜考究的馆子里我点炒饭的声儿格外高,跑堂的高个儿姑娘不光长得俊,回话还燕语嘤声,叫人看到她的内秀跟涵养。不大工夫,扬州炒饭好了。但见碗中青豆碧绿、火腿焰红、香菇褐黑,还有橙色的胡萝卜丁,粉嫩鲜亮的虾仁和贝柱掺杂其中,花团锦簇般,养眼没得说,只是觉得略有遗憾:米饭的本真味道让一干配角抹了棱角。比照青岛本地的蛋炒饭,我还是乐意把支持票留下来。青岛人吃蛋炒饭照理辅料多的是,光海鲜就不下几十种,可大家在享用这碗饭时喜欢地道的米香气,花里胡哨的东西都留着,在弄别的菜肴时再扬其所长,这种追求食物本味的烹饪技法受不少人推崇。
食物的主要功能是果腹养人,这无庸质疑。不过,若是让其兼负些许文化职能,让享用者饱口福时从中回味有趣之事,念想文化传承,这便是食物养人之外的养心了。有位年轻人吃蛋炒饭,从中悟出了一些生活真谛。他著文说,夫妻就像蛋炒饭,你拥抱着我,我拥抱着你,既不紧密,也不分离。夫妻就像蛋炒饭,没有轰轰烈烈,却很平平常常。既不奢侈也不寒酸;既有温馨也有烦脑;既有欢乐也有争吵。虽然没有短暂的辉煌,却有长久的平凡。
吃一碗蛋炒饭,竟能让人悟到如此道理,看来,这碗再平常不过的吃物里是很有内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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