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遗落在莒国的爱之十三 王献之?被公主逼婚的才子

何爱东

公主看上你了，她要嫁给你。

听到这句话，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男人都会高兴地跳起来。在古代，不知有多少公主选驸马的美好故事。这些故事，绝大多数都是男子们争着想获得公主的青睐。更有甚者，隐瞒自己已经结婚的事实，抛妻弃子娶公主，以求一步登天。像那陈世美就是一个典型代表。然而也有相反的，像唐三藏，就是拒绝美女的高手。但这只是神话传说，现实生活中真是少之又少。少之又少的意思也包含着有，王献之就是这么一位。

王献之字子敬，是书圣王羲之的第七个儿子，生活在东晋时代，祖籍琅琊（今临沂）。王献之从小聪慧，关于他的历史记载、传说、笑谈很多。

他曾经和王徽之、王操之一起拜访谢安，两个哥哥都说一些生活琐事，王献之只是和谢安寒暄几句。他们出去之后，客人问谢安王氏兄弟谁优谁差，谢安说：“小的那个好。”客人问他原因，谢安说：“优秀的人说话少，因为他说话少，就知道他的优秀了。”

有一天夜里，王献之睡在书斋里，半夜他被小偷的声响吵醒了。这时他毫不惊慌地说：“偷儿，那青毡是我家祖传的，就把它留下吧。”小偷被吓跑了。

王献之七八岁的时候正在练习书法，父亲偷偷从后面拔他的笔，不能拿得到，赞叹说，“这孩子以后一定会有很大名气！”

长大后的王献之果然不负重望。他书法众体皆精，尤以行草著名，敢于创新，不为其父所囿，为魏晋以来的今楷、今草作出了卓越贡献，在书法史上被誉为“小圣”，与其父并称为“二王”。

这样的才子当然是众多女子倾慕的对象，其中包括新安公主司马道福。而且她对王献之的爱慕是更有特别之处，怎样特别呢？当时新安公主是有夫之妇，王献之也是有妇之夫。这样的爱情是当下影视剧中几乎每剧必用的段子，当然现实生活中也大有人在。但在1600年前，这可是凤毛麟角，极其不符合礼教道德。

当时，新安公主已经嫁给大将桓温的儿子桓济。后来桓济欲篡夺兵权失败被贬，新安公主就与桓济离婚，希望改嫁给王献之。那司马道福贵为公主，肯定不会去当小妾，她是想让王献之休妻。

不过那时，王献之与妻子感情甚好。郗道茂是王献之舅舅的女儿，他们从小青梅竹马，在旧社会，中表婚是最上等的婚姻，长大后的二人在双方父母的撮合下，结为夫妻。王献之是个性格耿直、不羡仕宦之人，再说他又深爱着郗道茂，怎么肯休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去娶公主呢。谁知那新安公主却不肯罢休，非嫁王献之不可。

面对公主的苦苦相逼，王献之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用艾草生生地把自己的脚烧伤了，他想以自己残疾了为由打消新安公主的念头。谁知那新安公主还是不放手，照样甘愿嫁给腿脚不便的王献之。司马道福还使出了更绝的招数——— 请求皇上下旨让王献之休妻。堂堂的一国之君做这样有悖礼教之事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吧，古代有“不孝有十，无后为大”的说法，丈夫可以因为妻子没生儿子而休掉妻子。因为郗道茂只生了一个女儿并且还夭折了，这就成为皇上让王献之休妻的最好理由。

面对一次次紧逼，万般无奈下的王献之只能忍痛休了郗道茂。那时郗道茂的父亲已死，离婚后只好投奔伯父郗愔篱下，再未他嫁，生活凄凉，郁郁而终。

这新安公主终于如愿以偿，但她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自己会幸福吗？从种种迹象看，王献之虽然娶了新安公主，也从此在仕途上步步高升，但对新安公主却始终没有多少感情。据《晋书》记载，王献之离婚后曾写信与郗道茂说：“虽奉对积年，可以为尽日之欢，常苦不尽触类之畅。方欲与姊极当年之足，以之偕老，岂谓乖别至此！诸怀怅塞实深，当复何由日夕见姊耶？俯仰悲咽，实无已无已，惟当绝气耳！”

王献之四十一岁时，才和新安公主有了一个女儿，取名叫神爱。此后新安公主的生活就史无记载了，女儿神爱后来做了司马德宗这个白痴皇帝的皇后。

王献之得女不久，娶了一位年少的可爱妓女桃叶为妾。桃叶称呼王献之“团扇郎”，她未生养，但王献之却非常喜欢她，曾经作多首《桃叶歌》赞美：

其一 桃叶复桃叶，桃树连桃根。相怜两乐事，独使我殷勤。

其二 桃叶复桃叶，渡江不明楫。但渡无所苦，我自来迎接。

其三 桃叶复桃叶，渡江不待橹。风波了无常，没命江南渡。

桃叶映红花，无风自婀娜。春花映何限，感郎独采我。（此首当是桃叶答献之歌）

另桃叶亦有诗四首，录于下：

《答王团扇歌》三首：

其一

七宝画团扇，粲烂明月光。与郎却暄暑，相忆莫相忘。

其二

青青林中竹，可作白团扇。动摇随郎手，因风托方便。

其三

团扇复团扇，持许自障面。憔悴无复理，羞与郎相见。

《团扇郎》

手中白团扇，净如秋团月。清风任动生，娇声任意发。

现在，在南京秦淮河岸有一个景点叫桃叶渡，相传为王献之迎接爱妾桃叶渡河的地方。那时内秦淮河水面阔，遇有风浪，若摆渡不慎，常会翻船。桃叶每次摆渡心里害怕，为此王献之为她写了一首《桃叶歌》：

桃仙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

后人为了纪念王献之，遂把他当年迎接桃叶的渡口命名为桃叶渡。

但王献之却始终忘不了自己的原配，他对道茂一直心怀愧疚，在他奄奄一息之际，做法的道士问他平生有何憾事，他长叹道：“没什么别的事情，只是后悔与郗家离婚。”在悔恨中，王献之也走完了短暂的一生，终年四十三岁。生命虽短暂，但他留给后人的却不少，除了那一件件被人膜拜的书法作品之外，还有那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作者单位：莒县广播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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