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南 方□丁建元简历
当代著名散文家、资深出版人。1956年7月生于日照县涛雒镇东石梁村。1981年毕业于山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做过教师。先后在明天出版社、山东友谊出版社做编辑工作。现为山东友谊出版社副总编辑,编审。山东省作家协会第六届委员会委员、山东省散文学会副会长。业余坚持文学创作,主攻散文,已结集出版散文集《眷恋黄昏》等五部,主编各类文集若干,尤以散文集《色之魅》影响最大,为全国许多大学图书馆收藏,远销日本、北美、港台等国家和地区。作品收入《中国散文精品·当代卷》(冯牧、佘树森主编)、《中国风景散文三百篇》(佘树森、乔征胜主编)、《中国百年经典散文》(林非主编)、《中国当代散文精品大观》等近百种文集,多次获奖,在当代散文界影响深远。
“那天晚上,黑蓝色的晴空里闪烁着无数的星星,宝石似的,珍珠似的,钮扣儿似的,晶莹而精致地散缀在浩茫而幽远的广宇间。在孩子的眼里,那有疏有密、孤单与成群的星星,全都是活泼的生命,是无数的精灵眨着友善而顽皮的眼睛,是颤动着银翅儿的白色小鸟……”这是丁建元散文《凡眼瞩望星空》中的一句话。那精美的语言,纷繁的遐思,深蕴的哲理,令人目不暇接,浮想联翩。
一
早在大学时代,丁建元就衷情于散文创作。当年那篇优美的《水灵灵的葡萄》,至今仍为同学们时常念及。大学毕业后,在繁忙的编辑出版工作之余,建元仍一直潜心于散文艺术的探索。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开始,丁建元在《散文》、《散文选刊》等刊物发表了大量有影响的作品,首先引起了北京大学教授、著名散文评论家佘树森的关注,在1988年5月《北京大学学报》上撰文,将丁建元列为新时期优秀散文家之一,并评价道,作者“或写世相或写心态,或针砭时弊或谈论人生,或审视历史或透视现实”,“皆出于‘自我\’而非人云亦云,用周作人的说法,是‘载自己之道\’,而非‘载他人之道\’”,而且“带着理性的批判意识”,并将其作品收入他主编的多种选本。尽管至今写得也不是很多,只出版了《眷恋黄昏》、《中夜的风铃》、《寻找生命的原色》等五部散文集,但部部颇有分量。特别是散文集《色之魅》出版后,远销香港、台湾、北美、日本等地,为各大学图书馆收藏,荣获第二届齐鲁文学奖散文第一名。王岳川、贺绍俊、王景科、张清华、王兆胜等著名专家学者先后撰文给予高度评价。在中国当代散文界,丁建元的散文,已因其与众不同的艺术风范引人瞩目,受到了读者的喜爱,其中有不少篇什已被收入《中国散文精品》、《中国风景散文三百篇》等各类有影响的选本。在由刘湛秋主编的《20世纪中国文化散文系列丛书》之一的《生死文化卷》中,与鲁迅、巴金、周作人、林语堂等名家之作排列在一起的,便有丁建元那篇意味深长的《凡眼瞩望星空》。丁建元已然跻身于中国散文大家之列。
二
作为一个来自丁肇中故里的农民之子,丁建元的作品中,不仅涌动着可贵的率真与赤诚,更值得称道的是,在诗意浓郁的笔墨中,凝聚着发人深思的文化哲学意蕴。比如他写故乡,不是如寻常可见的许多作品那样,仅仅着意于令人梦魂牵绕的故乡风情,而是由故乡岁月的流逝以及故乡之梦的破碎入手,重在表达诸如“现实里的故乡失去了昔日的完整,完整的故乡只存在于记忆里。它像神圣的定点,具有离心与向心的双重力量,在精神的世界里让人圆满”。“与其说我回故乡是对乡情的重温和对别梦的圆满,不如说是对时间的嗟叹与祭奠”(《哺魂酒》)之类有关故乡哲学的体悟。他写星空,不是一般化地咏叹星空的壮丽与神奇,而是由至高无上的人间精神的隐喻落笔,着力写出了星空在提升人类生命,纯化人间灵魂方面的文化内涵,以及人类面对星空时而生出的康德所说的“道德律令”意味的敬畏(《凡眼瞩望星空》)。
对于有着如此超迈追求的丁建元来说,那些常常作为散文题材的山川草木、花鸟虫鱼之类,分明已难以承载他那宏阔纷繁的思绪,也许正因如此,才有了摆在人们面前的这部大气磅礴、撼人心魄、有着很高艺术品位的读画散文集《色之魅》。从建元那双读画的眼睛中,人们可以进一步感受到他那幽深旷远、沉郁凝重的人文情怀。他这样解读德国画家爱伦斯特的《荒原上的人》:那些非人非兽,似乎是人、妖、畜牲三者交媾而生出的杂种形体,触目惊心地表现了画家体味到的人类因其嗜血本性而导致的灾难性后果。“其实,战争不全是爆发在国家、地区和民族之间,它一直隐性地产生于人类的生活中,每个人的身上,都潜伏着战争的种子”。作家关注的不是关于战争的表面是非,而是从人性哲学层面上,深刻地揭示了人类战争的真正可怕之处,表现出的正是超越性的文化视野。他从毕加索笔下那被画成一堆淡紫色肉体、看上去像一只怪虫、像一只章鱼的女体中,感受到的是人类缘其男女两性之自然本能而导致的更为深层的异化。而又正因体悟到这样的本能性原因,作家发出了如此痛彻肺腑的叩问:“人们可以评说当代的异化,但什么时候这个世界、这其中的人宁静、协调过?只归过于人创造了丰裕的物质么?人有了自由的个性就必定会完整?”(《被消费的女人》)事实正是,至少到目前为止,人类尽管一直在不懈地努力,但生活中某些方面的异化,几乎尚是难以抗拒的宿命。任何有良知的作家绝不会远离民众而自我陶醉,他的根深深地扎在民众中。在这本厚重的《色之魅》中,丁建元以大量的篇幅细心解读了米勒的《晚钟》、梵高的《炉前的村妇》、《午憩》。“对于一群像草一样的民众,除了种植,收获并咀嚼土豆和每日定时的祈祷,他们又能怎样呢?”(《晚钟》)丁建元用忧伤而又无奈的笔调描绘着这些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人们,并给予了深深的同情与怜悯。文学评论家杨守森教授认为,丁建元具有“大悲悯与大情怀”的心灵。其实,在悲悯与同情的背后,建元以“春秋之笔”直指中国的当下,以激发起读者昏昏欲睡麻木的灵魂,映现出一个立足于当下,与民众同呼吸共患难的清醒的有良知的当代散文家的心灵。
在散文集《色之魅》中,随处可见的便是作家的这样一种撼人心魄的思绪。丁建元悲悯的是:迄今为止,人类在理解与应对生命与死亡、必然与偶然、理性与感性、美与丑、善与恶、性与爱、福与祸、战争与和平等这样一些千古难题时仍然存在的无奈与窘迫。著名散文评论家王景科教授说:“一个内心深处纠结着如此大悲悯大情怀的人,一个对人类的理性弊端有着如此痛彻思悟的人,似乎只有在豪饮与狂醉中,才因摒除了理性的铠甲而得到心灵的平衡,才能如同尼采所说的,在个体自失的同时,体验到一种超越性的回归本体的幸福。”继而指出,“《色之魅》在当代散文史上是不可忽视的重镇。”而这样一种与人类、人生、人性相关的大悲悯,这样一种关注人类命运的大情怀,在许多文人的神经已日趋麻木的中国当今文坛上,又是多么的弥足珍贵。正是与其内在意蕴的追求相关,丁建元的这部散文集,虽以解画入题,但又决不仅仅是对那些画作意蕴的阐释与评价。对于作家来说,那些画作本身,只不过是借题发挥的诱因而已;他所选择的那些解读对象,也常常不过是为了让其成为某种思想的定位。在解读过程中,他虽尽力切近画作的意旨,但又决不受解读对象的局囿,而是常常机敏而又巧妙地抽取画面中的某一细节、某一造型、或某一要素,重构出为他所用的意象,并以此为契机,以恣肆的笔墨,丰富的想象,卓异的洞见,从博大的文化视野出发,喷涌出自己对社会、人生、宇宙的独特联想与感悟,从而创造出一个个远远超出了解读对象的独立意义的思想文化空间。
三
1998年6月,在中国作协创联部与《散文选刊》联合于河南召开的散文创作研讨会上,丁建元提出了散文创作之“载道”,不应理解为“政道”,而是“人道”,以写人的命运、人性的深度为指归,应以人为本。尽管不失“先见”,却并未引起入会者的注意。然而,他自己却是一直秉此理念,对复杂的人性做出了深度的测量。自谦为平民百姓,满腔的平民意识,待人热情而又始终冷眼看世相人生的丁建元,如同其人一样精致的散文作品,便表现出了对人的至诚至上的尊重(付德岷教授语)。
2004年,《色之魅》由中国文联出版社作为重点书出版后,在桂林图书订货会上就引起读者的注意。目前,该书准备再版。因为写的是西方油画,中国美术教育网站把本书作为培训教材对外推荐,有关教授写的美术教育论文,把《色之魅》作为学术书参考,有些观点取自《色之魅》,这是丁建元没有想到的。许多书店把《色之魅》作为素质教育的优秀图书向学生宣传。恐怕这也是先后高度评价过丁建元作品的王岳川、贺绍俊、王景科等专家教授们所没有想到的。“散文是什么?散文首先是最个人的,即和诗歌一样是最主观的,越主观就越排他,它是自由的抒发与宣泄,自由是散文的基础。我个人认为,好的散文应该是一个‘杂种\’。我写散文所追求的最高目标就是写成一个‘杂种\’。但我们不能以先见、定见和成见来框定散文,而所有的先见、定见和成见都可能是僵化的。”丁建元说,“我是一个有自卑感的人,但我这个人有感恩意识,这在很小的时候母亲嘱咐我的。她说你要‘记吃不记打\’,你在困难的时候别人帮助过你,就是一句好话,一个笑脸,你要记住。我交往不广,朋友不多,有些朋友有时会疏远,但他们对我的帮助我会永远铭记。在我创作甚至人生的道路上,给我帮助的有我的长辈,我的老师,有我的同学,还有全国各地素不相识的人,我会永远感激他们。”“我的村庄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村后边是一条蜿蜒的河流,流水四季清澈,水边有浅黄色的沙滩,两岸树木葱茏,还有成片成片的竹林,村前是平平的稻田,一直平展到南边的山根下,山上也是松林叠翠,常常泊着白云,山间泉水长流。我就想如果我能画下来贴在墙上有多好。画家梦对于一个贫穷的孩子,的确是痴心妄想,现在回头看,我也确实没有画家的潜质和才能。写出《色之魅》,也算对我少年梦想的一次结算,一次掩埋。”谈起老家涛雒镇东石梁村,温文尔雅而又谦和低调的丁建元情深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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