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山东诸侯国系列之一齐国:刘姓诸侯国的“老大哥”

齐国是春秋五霸、战国七雄,直到今天,山东还被称为齐鲁大地,齐文化更是深深地影响着山东人。您或许不知道,在西汉初年大封刘氏宗族的时代,也有一个同姓诸侯国叫齐国。在汉初众多同姓诸侯国中,论亲缘、论规模,齐国当之无愧是“老大哥”。

文/片本报记者张九龙

长子封齐献郡脱身得善终

汉代的首位齐王其实并不姓刘,而是大将韩信。楚汉垓下之战前,韩信按兵不动,得到刘邦将齐地分封给他的承诺后,才出兵垓下。此后,刘邦遵守承诺,把韩信立为齐王,但是仅仅一年,韩信就被夺取了军权,并转为楚王。

随后,刘邦开始铲除异姓诸侯王的势力,并分封了一批同姓诸侯王,其中,首当其冲就是齐王刘肥。刘邦子嗣不多,刘肥是长子,但非嫡出,吕后嫁给汉高祖之前,他的母亲曹氏就生下了他。虽然后来对曹氏不怎么“感冒”,但是对这个大儿子,刘邦还是很喜欢。

因此,齐国成为诸侯国中的“顶配”。齐国是汉初第一大封国,齐国都城临淄,统辖范围达七十三城,但凡百姓能讲齐地方言的区域都属于齐国。齐国不仅疆域辽阔,而且人口众多,相对富庶。刘肥封王后,刘邦还任命自己的得力助手平阳侯曹参担任齐国相国,辅佐刘肥治理齐国,可见对刘肥的器重。

不过,好景不长,汉高祖刘邦去世后,汉惠帝即位,刘肥差点引来杀身之祸。这天,刘肥进京朝见汉惠帝,汉惠帝在吕后宫中设宴招待兄长刘肥,汉惠帝按家人礼节,让他坐在上首。吕后对此大怒,准备诛杀刘肥。她命人倒了两杯毒酒,让刘肥起身用此酒来为她祝酒,刘肥自然遵命。汉惠帝见状,也拿起酒杯,准备一同祝酒。吕后害怕毒死自己的儿子,便急忙起身打翻酒杯,不了了之。

齐国内史士得知此事后,向刘肥献计说:“吕后只生有汉惠帝和鲁元公主,她对自己的两个孩子无比疼爱。现在大王您拥有七十多座城邑,而鲁元公主却只有几座城邑作为自己的食邑。如果您能够把一个郡的封地献给吕后,以此作为鲁元公主的汤沐邑,吕后必定很高兴,而您也就不会有杀身之祸。”刘肥为了保全性命,听取内史士的建议,把城阳郡献给鲁元公主,并尊鲁元公主为王太后。吕后十分高兴,很爽快地答应刘肥的请求,放他回到自己的封国。

荡平诸吕与皇位失之交臂

公元前189年,刘肥去世,他的儿子刘襄承袭王位。第二年,年仅24岁的汉惠帝去世,随后吕后临朝称制,飞扬跋扈,竭力打压刘氏子孙,对齐国这块肥肉自然不会放过,封其侄子郦侯吕台为吕王,割出齐国的济南郡作为吕王的食邑。几年之后,吕后又割出齐国的琅邪郡,立营陵侯刘泽为琅邪王。

熬到了吕后去世,刘氏宗亲总算来了扬眉吐气的机会。这时,国家形势非常严峻,吕后一族把持着朝政和军权,想要趁机改朝换代。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刘襄暗中得到了消息,与拥刘的朝臣商议,打算先下手为强,荡平诸吕。

刘襄很快着手准备,但被负责监视的国相召平发觉。召平派兵包围齐王府,刘襄与部下用计诓骗召平,夺得兵权,正式起兵对抗诸吕。消息传到长安,吕产派出灌婴率兵平叛,但灌婴不愿意帮助吕氏,因此他与刘襄在荥阳对峙,静待时局的变化。在刘襄巨大军事压力下,慌乱中的吕产、吕禄中计被骗,周勃、刘章等人起兵诛杀诸吕。

刘襄是汉高祖刘邦的长孙,又在荡平诸吕的过程中立了大功,大臣们想立他为帝。而刘泽以及一些大臣说:“齐王的舅父驷钧为人凶残暴戾,是戴着官帽的老虎。国家刚因吕氏的缘故差点大乱,现在再立齐王,就等于再扶植一个吕氏集团。代王的母亲薄氏,是忠厚的正人君子,而且代王是高帝的亲子,至今幸存,最为年长。他作为儿子继位顺理成章,辅佐善良厚道的人继位大臣才放心。”

论起来,刘恒是刘襄的叔叔,但是性格却截然不同。最终,大臣们迎立代王刘恒,是为汉文帝,就这样,踌躇满志的齐王刘襄与皇位失之交臂。

为了安抚齐王刘襄,汉文帝将以前削夺的城阳、琅邪、济南三郡归还齐国。但这并不能刘襄释怀,一年后,年仅二十几岁的刘襄郁郁而终。汉文帝对这位侄子非常同情,追谥其为齐哀王。

平乱有功不伦之恋引祸端

刘襄去世后,儿子刘则继位。文王在位十四年,因为没有子嗣,死后齐地还给了中央王朝。几个月后,汉文帝又把刘肥另外几个儿子都封了王,其中刘将闾成了齐王。不过此时的齐国辖境已较之先前大为缩小,先后分化出了胶东、胶西、济北、菑川、济南、城阳等国。

公元前154年,七国之乱爆发,刘将闾的兄弟胶西王刘卬、胶东王刘雄渠、菑川王刘贤、济南王刘辟光都参与叛乱,围攻刘将闾的国都临淄。见此情景,刘将闾一度有所动摇,虽然派兵向朝廷求救,但是私下与叛乱的兄弟们没少勾搭。后来,刘将闾听说周亚夫平定吴楚,所以一直没有参加叛乱,但事后害怕,饮药自杀。汉景帝依然赞赏齐王坚守的功劳,谥号孝,命他的儿子刘寿嗣位。

到刘寿这代,齐国已经开始走下坡路,而他的儿子刘次昌更是把齐国带进了阴沟里。刘次昌年少继位,他的母亲把弟弟的女儿立为王后,可是刘次昌不喜欢这个表妹。太后于是让刘次昌的大姐长公主管理齐王的后宫,意思是让齐王只能同王后在一起,不能喜欢别的女人。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俩人却上演了一出乱伦的姐弟恋。巧的是,汉武帝的母亲王皇太后想把自己的一个外孙女嫁给齐王,按说是天大的好事,可齐太后只顾小家,居然把这桩婚事一口回绝。办砸了差事的使臣心中不满,将齐王与姐姐的奸情抖给了朝廷。

听说有这荒唐事,汉武帝派主父偃前去调查处置。话说主父偃也曾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齐王,却同样被齐太后给回绝了,还招来一番冷嘲热讽,从此结下了梁子。现在有机会,主父偃当然要狠狠地整治齐王一家。没想到,刘次昌玩心不小,胆子却不大,自己竟畏罪自杀了。

主父偃虽然报了仇,但是树敌太多,被人告发其接受诸侯贿金,武帝怒,遂下令逮捕主父偃,并最终被族诛。

王陵惊现秦宫旧物引关注

1978年秋,胶济铁路东风货运站扩建工程正在紧锣密鼓地施工,根据施工需要,建设单位在附近取土用于路基铺设。由于取土量较大,施工单位就到东风货运站以南大约1公里外的临淄区大武乡(现属临淄区辛店街道办)窝托村一处小丘取土,无意间发现了许多奇怪的器物,由此,一座在地下沉睡了两千多年的西汉齐王墓惊现在世人面前。

经国家文物局批准,淄博市考古部门对5个随葬器物坑进行勘探发掘,出土文物1.21万余件,随葬坑均未被盗,其中出土的镏金龙凤纹大银盘、矩形龙纹大铜镜、金银饰铠甲等文物,被确定为国宝级文物、稀世珍品。经过考古专家发掘考证,这座墓为汉初齐王墓。

这座齐王墓规模巨大,营建工程浩繁,仅封土一项约计用土40万方以上。在当时的生产条件下,营建这样一座大墓,耗费的人力和物力是极为惊人的。对一个诸侯国来说,不能不说是一项沉重的负担,没有稳定的政治、繁荣的经济作基础,是不可能完成的。主墓室至今尚未打开,墓主人究竟是汉初的哪位齐王还不得而知。但是根据综合分析,墓主人是刘襄的可能性比较大。

一号随葬器物坑中出土了三件镏金龙凤纹大银盘,被确认为迄今为止我国考古出土的唯一一件有确切记年的秦宫器物,被定为国家一级文物,在国内外史学界和考古学界引起了极大轰动和高度关注。

经过对铭文的解读,专家分析三件银盘应为三晋中的某一国铸造,秦灭晋后银盘被作为战利品归秦,汉灭秦后又归汉朝。汉高祖刘邦定国后封其庶长子刘肥为齐王,他将银盘赐给齐国。刘肥死后银盘又归其子齐哀王刘襄所有。刘襄可能对银盘喜爱有加,因此在公元前179年他死后,银盘被作为随葬品埋入了随葬器物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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