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音里流浪

◎旅途

细数经年，我已流落他乡十八载！十八年啊，老天爷，这个数字吓到我了！十八年前的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啊！一脚踏进这个被称作中国金都的胶东小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与喜欢酒后吐真言诉说过往的二哥不同，我更习惯用文字记录下行行走走的脚步。扪心自问，我不是个喜欢表露悲伤的人，我愿意把所有的愁情烦绪压在心底，而把一份淡然与从容写在脸上。

在一个地方驻足久了，除了年龄的变化，最明显的还是口音的变化。十八年前我出门在外还是一口标准的东北话，回到家时与父母对话交流则是地道的鲁西北方言。但是今天我自己都糊涂了，我这是说的哪个地方的语言啊，有些话说出口，别说朋友们常常笑痛了肚子，我自己有时都分不清是哪里的语言，东北、胶东、鲁西北这些方言纠结在一起，你猜猜会有什么效果？

其实，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完全扔掉老家鲁西北的方言。原因之一是从小到大耳朵里满满的都是父亲母亲的鲁西北土话，这些家乡土话已经潜移默化地深深地植入到我的血液和骨子里。我觉得，只有老家的那种地方话才是最能贴近父亲母亲的语言。尽管它土，土得掉渣，但却感觉最亲切。其二，有时候我甚至觉得，父亲母亲无论走到哪里都不改乡音，是不是在给我某种暗示？他们也许都在不自觉灌输给我一种理念：不要忘记家在哪里，更不要忘记根在哪里。

其实，与其他地方语言相比较，最接近普通话的还是东北话。东北话口型略开放，发音也朗润，很好听。胶东方言尾音比较重，而且有些话带有明显的地方性特点，初来乍到的外地人很难在短时间内听明白每句话的意思。当初我也闹了很多笑话，说话语速快一些的本地人，轻而易举地就能让我呆若木鸡。鲁西北的地方语言轻柔缓慢，听着很土，有些话现在听来都觉得特好玩。比如，“不知道”在鲁西北一带会莫名其妙地变成“知不道，”“钢笔、铅笔”在鲁西北的农村，称作“钢北、铅北”等等。胶东方言里的“那木滴了”意思是“怎么了？”同样一句话，鲁西北的发音是“砸了”？东北的方言是“咋地了”？

也许我命里天生就该是个流浪的行者吧！我出生在山东省的鲁西北，却在东北长大，又奇怪地鬼使神差一样流落到胶东半岛这座小城。

我掌握了我的每一处落脚点的语言特点，我不知道我说出的是怎样的一种奇怪的语种，但它却能实实在在地让你觉得你已经和这个地方的一切融为了一体。在这个环境里徜徉，就像是在乡音

里流浪、遨游。很惬意，也很坦然！王德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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