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韩松礼

辗转两个回合，仍无睡意，耳旁却隐约听得一阵蝉鸣，吱吱的那种。不会吧，这么早就鸣叫？暗想，是不是自己休息不好，出现了耳鸣。又翻身去睡。不对啊，吱吱声越来越明显。入耳细听，似有似无。不管它，且睡。

怎奈，那声又来。睡不着，索性下床去了凉台。哇，外面下雨了！不大不小，淅淅沥沥。还真有蝉叫，这回听得真真的。天，不是很明。街心花园的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蝉鸣的声音应该是从那里传来的。

窗外冬青树上，爬满南瓜的藤叶，几乎遮住了树冠。南瓜叶极其茂盛，在雨中精神抖擞的样子。忽然窃笑：人家雨中赏荷，雨中听竹，我却雨中看南瓜叶。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雨停了。一位老者提着拐杖，从楼后面转出来，白衣白裤白帽子，走得不急不慢。我认出这是我们单元五楼的黄大爷，老人身子硬朗，只是有些耳背。他经常站在我家窗外向楼上喊话：秀兰！扔下五块钱来，我看大头菜挺好的，我要买一颗。秀兰！扔下十块钱来，我去买个西瓜……秀兰是他老伴，腿脚不太好，极少下楼。

老人一闪身进了花园。花园里面有人咳了两声，是清嗓子的那种咳法。一个五六十岁的妇人，牵着一只很小的褐色的泰迪熊小狗，小狗撒欢地叫，叫声稚嫩。女主人带着它，在花园入口的台阶上停下。不多时，一个年轻一些的黑衣女人领着一只白色的小泰迪熊来与它们会面。看得出有约在先。两个主人说着什么。两只小狗很友好地摆着尾巴，相互嗅。然后，各自两只前爪离地立起来，相互扑打玩闹着，一会儿，它们一前一后，跑进了花园。两个女主人也相跟着走了进去。

天，大亮了。

■作者系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短篇小说《礼物》获《齐鲁文学作品年展2016》最佳作品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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