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的石头会唱歌——松涛与石

松涛几次对我说,他准备出一本关于他收藏的“万象石”的书,让我为这本书写一个书名。考虑到题写书名是很有讲究的事情,不是谁想题写就能题写的,故推辞再三。那天,松涛在我办公室又提起题写书名的事,我仍不肯题写。松涛愈发认真起来,坚持让当即写好,他要带走。我感到了松涛的执著与较真,意识到当日如不题写“万象石”书名,恐怕松涛对我是会有意见的。于是,当即写了“万象石”三字。此事过后,我认为已经算是对松涛交差了。但时过不久,松涛又让我为“万象石”写一篇文章,而且态度仍然十分认真。说心里话,起初我并没有把松涛要编辑关于“万象石”一书的事当真,只是当一件趣事看待,而几年过去了,松涛仍然在坚持做这件事,四处求访,请名家为石题字题诗著文,为石而颂,为石而歌,宣扬着一种坚韧的石头精神。这种坚持不懈、持之以恒的精神境界和对一件事情的执着,是让人敬佩的。

世间许多值得颂扬的事,实际上就是有心人不断发现而传播的。松涛对自己收藏之石的发现,在发现过程中不断地探究和再发现,使一块沉默的石头有了万千景象,既有了生动的具象,又有了诗化般的语言,赋予了一块石头精神和文化的意义,这个发现和探究的过程,实质上是发现和探索者人格力量和文化情操以及精神境界的展现。在这个过程中,人的品质已经与这块石头融为一体了。这使我想起了九十年代初期一首十分流行的歌曲:“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精美的石头会唱歌。它能给勇敢者以智慧,也能给勤奋者以收获,只要你懂的它的珍贵,山高路远也能获得。”是的,心中的珍重,天长地久也不会失落。于是,这使我更加理解了松涛对一块石头所倾注的关怀。这种关怀是一种人文关照,是对自然景象的眷恋与热爱,更是松涛对家乡、对天水的热爱。他把自己对天水文化的理解和对天水文化的热情,倾注于石头,使伏羲文化、三国文化以及诗人杜甫在秦州的流寓生活都体现于“万象石”之体,并身体力行予以传扬,这是十分不容易的。可以说松涛是天水文化建设和宣扬的践行者,也是一位充满智慧的文化人和天水文化的研究者、传播者。

人与石的关系是十分紧密的。在人类文化中,石于人赋予了更多的人文情怀和精神品质。自古以来,石头在人类的活动中就有着十分重要的位置。人类活动的早期,生活和捕猎的工具是石头做成的。在居住或狞猎的地方垒起石头,以表示对居住地和获得食物的地方的崇敬。我们今天还可看到的远古先民的岩画,也是给予石头以生命和语言的宗教式的膜拜。在人类历史中,石头开创了新石器时代。石头与人类的融合成为我们对文化的考证和精神的依存,历朝历代遗存下来的碑刻,更使我们目睹了中华文明的绚丽和民族文化的传承。如果没有至今还可以看到的这些石头,我们就难以知晓许多事实,也难以看到那么精美的书法、绘画和如龙门石刻那样的艺术作品。所以,人类对石头的歌颂深深地融合于石头之中,石头从各个层面,展现着人类的智慧、人类的品质、人类的坚韧和人类精神的光芒。

中华民族对石的依恋和崇敬还表现在对石的精神及灵魂的升华,石在中华民族的文化中,早已被升腾为玉。这个使石精华为玉的过程,实际上也正是中华民族对自我品质的发现和完善过程。石之成玉,是对石之细化,也是对石之品质精神化的过程。玉的润泽,玉的柔韧,玉的洁白无暇和翠玉之艳美,墨玉之蕴含,这一切都是一个对石深刻理解的民族,对石之品质与人之品行的细化、分类及界定。因此,我们爱玉,不仅仅是对一块精美的石头的热爱,更多的寓意是对玉所赋予的精神及文化意义的崇敬和追寻,因为玉已成为一个民族精神物象的重要代表,当然,玉也就成为我们炎黄子孙的某种品质追求。许多成语名言都在不断地强调和承接着这样一种玉石精神。“宁肯玉碎,不愿瓦全”,“白玉无瑕”以及和氏璧的故事等等,都已经不单纯是对石的赞美了,已经是玉与人的精神和合,是人品质的物象。玉之于石而非石,人之于石亦非石也。那么,松涛于石更是高于石之本体。松涛发现和研究石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文化现象,应该肯定和赞扬。如果我们都关注和发掘我们这个地域的每一项文化遗存和文化内涵,建设文化大市乃至文化强市,就会成为每一个人的行动,天水的五大文化就会有一个很好的张扬。从这个层面讲,松涛对“万象石”的研究,已经超越了“万象石”本身,无论这块精美的石头像什么,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万象石”的价值已经蕴含于松涛与石的发现和研究的过程之中,这个过程就是一个美丽的故事。

松涛赋予石头以生命,使石头成为诗词歌赋。

文章写到这里,我还想到了松涛的名字本身就与石有着亲切的关联,再加上松涛的姓:仙,仙松涛与石,这又是一种怎样的气象?多么诗意的境界。松与石,涛声与大山,还有那些我们可以想象到的山水石的风景,这不就是十分美妙的仙境吗?当下人们常说缘份这样的话,也许,这也是某种机缘所至。松涛与石,使精美的石头会唱歌。

这篇短文,算是对松涛多次敦促而写就的一份答卷吧!说的不妥贴处,一笑了之。

散文走廊安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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