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采访人:刘诺欣(化名)
采访人:宋芳科
采访时间:2012年12月20日
“我们还是分手吧!我真的不愿意你跟着我受苦!”眼看快要结婚,相恋5年多的男友武磊(化名)竟然以怕我吃苦为由提出分手。武磊如果你真怕我跟了你吃苦为何不在5年前提出,害得我这5年省吃俭用一起和你追逐幸福生活,可是幸福即将到来,你却拿我们的积蓄给你弟弟买了婚房,还给我贴了一张怕吃苦的标签。
挤公交车 撞上爱情
“相信我,给我5年的时光,我一定还你幸福的一生!”北漂的时光,武磊的这句承诺是我最大的动力。无论是蚁族蜗居,还是工作不顺,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光我也不曾放弃,因为在我的身边有爱情环绕,只要我和武磊努力奋斗挣钱就能一起回到兰州,铸造我们的爱巢。
2007年,从北京一家不知名的职业学院毕业后,我找到一份销售工作。虽然天水老家的父母催促,让我早点回去参加考试谋取一份稳定工作,可是在我看来好不容易进了大都市,不好好拼搏一把真对不起自己,而这之后认识武磊更是坚定了我留下的信念。和武磊相识是因为挤公交车。下班时分,公交车站人满为患,在上车时我被人群相逼头碰到车身嗡嗡直响。“抢什么抢!你们没看到有人受伤了吗?”好像没有人看到我的痛苦,大家都奔着座位去了,倒是排在后面的武磊一边大喊一边奋力往我身边挤过来,用双手护住我以免我再次受到伤害。
“以后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抢座位的事情交给我!”小女人的悲哀赢得了的武磊的同情。从那以后,武磊每天下班都多走两站,来到我所在的车站帮忙抢座位。不仅抢座,做饭、洗衣这些女人做的活武磊也样样精通,这样的三好男人自然会打动我的心。
“我不想骗你,我家虽然在兰州,可我父母下岗在家没啥收入,我弟弟大学刚毕业现在还没找到工作。我爱你,却不能给你幸福的生活!”相恋的日子,武磊将他的家底和盘托出,并表示他是家中长子以后可能要照顾家庭,因此我跟着他会受苦。正是他的坦率打动了我,我们约定5年时光一起为幸福努力。
K歌不去,衣服不添了。为了这个梦想,在北京的生活我们过得紧巴巴,蜗居地下室,上班挤公交。“等存够在兰州买房的首付款,我们就回兰州结婚吧!”经历现实的挫折我们依然选择最终回到兰州,但前提是为未来的幸福生活储值一笔存款。
遭遇转折
“我弟弟武玉(化名)谈了对象,对方咬定没房子就不结婚!”今年夏天,我们储备的存款差不多了,武磊却一筹莫展,还时常对着我自言自语地说他弟弟的事。“现在房价多高啊,我们辛苦了5年也就存了这么点钱,前两年或许还能买个大点的房子,现在就连交小房子的首付也困难,况且我们要办婚礼,咱们这点钱估计还不够折腾!”我知道武磊的小算盘,可我们这些钱都是一点点省下来的,我父母这边还催促我们赶紧结婚,这时候要是动用了存款接济武玉,我怎么办?
晚上武磊跑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心神不定。“你有什么话给我说说,这么憋着也不是办法?”“还能有啥事,我弟弟的女朋友家又催了,没有房子就黄!”“你弟弟的女朋友黄了,我们有什么办法!现在手头就那么一点钱,你支援了你弟弟我们结婚怎么办?如果实在说不过去,你就给你弟弟先借上5万元,剩下的让他自己想办法!”我想我已经很开明了,把一个原本就小的馒头又忍痛分出去了一些,武磊也很感动,一直紧紧抱着我。
“怎么15万元都没有了,武磊是15万啊!你几乎把我们掏空了!”我拿着银行卡质疑武磊到底把钱弄哪去了。“5万元根本不够买房,我弟弟这几年没啥积蓄,我真不想父母为此难过,所以我打过去了15万,当然这些钱都是欠账,武玉迟早会还给我们的!”武磊的解释让我的心都在流血,谁能知道我攒钱有多么不容易,看上的化妆品不敢买,用的是宝宝霜。喜欢的衣服只能在橱窗看看,我自己身上穿的却是大学时代的衣服,这些即使为了爱情又有几个女孩能做到?上涨的房价已经让我的幸福储蓄贬值,武磊的仗义更是釜底抽薪,让我难以承受。
“我不想在北京生活了,我想回家,这里已经没有奋斗的意义了!”原本快乐的小日子在瞬间崩塌,虽然我明白武磊作为哥哥所付出的责任,可我怎么都不想让自己成为垫背的。
难以挽回 隔阂出现
我想过和武磊分手,可是我不甘心5年的真情付出,更舍不得武磊这个好男人。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给弟弟买房本身就是一种伟大,除了这点他好像没有什么缺点。于是我们一起来到兰州寻找工作,顺便参加了武玉的婚礼。
“嫂子谢谢你,要不是你的帮助,我们也买不起房子,现在我和武玉好好挣钱,一定要让你们也早点买房!”武玉的媳妇林娟(化名)就是嘴甜,怪不得武磊父母想尽一切办法,都要说服大儿子拿出一笔血汗钱。坐在武玉家装修一新的房间里,我怎么都不自在。自己的努力给别人做了嫁衣,这房子原本应该属于我们,可到头来我还得给他们恭喜。
“看来挣的好,不如说的好!你那弟媳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把你们一家人的想法都拿实了,所以才横下心来要房子。什么下岗职工没钱,可是人家还有一个好儿子。只可惜我傻乎乎地想着自力更生,最后倒让你父母看着好欺负,要是我也要房子,我看你父母怎么办!”参加完武玉的婚礼,我便发了一通牢骚,害得武磊只是一脸苦笑。
我好应付,我们家人可不能这样应付过去。原本我们商议的婚期是2012年年末,只是武磊把我们买房的钱给了他弟弟,所以他去我们家提亲也底气不足。“我们要求不高,你们在兰州买一套房子,大小我不管好歹有个窝就行,最后我们这里的风俗要彩礼,所以我们象征性地要两万元!”想想养育女儿20多年的辛苦,这点要求其实并不过分。“叔,房子我们暂时可能没钱,不过我保证以后一定买!”“没钱,你们两个人在北京5年,欣欣没有给我家寄过一分钱,难道你们一点积蓄也没有?”父亲说话有理有据,武磊只有唯唯诺诺:“北京的物价高,这几年我们挣的钱也就够结婚,不过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买房!”听着武磊还在狡辩,我母亲忍不住了:“你弟弟结婚买房的钱有,你买房的钱能没有?我们闺女那么辛苦,最后给你弟弟买了房子!”我也是气不过才把武磊给弟弟买房的事告诉了母亲,可惜母亲竟当着面说了出来,让大家下不了台。
提亲不成,武磊灰头土脸回到兰州。“我知道是我错了,可我是长子,我能天天听着母亲在电话中哭无动于衷吗?是我的不对,今后的日子我会加倍还你,可是你为何要把这些事告诉你妈,这不是人为设置障碍吗!”武磊说这些话时态度很凶,我母亲在场面上说这事是不对,可想想武玉媳妇在新房里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就认为武磊上当受骗把我们的幸福拱手相让了。“你凶什么凶,我妈说错了吗?你想当男子汉,就当你的男子汉去!干吗要用我这个弱女子的钱?苦日子我已经过怕了,难道你还要让我再苦等5年才拥有今天的幸福吗?”“真是不可理喻,我说过这钱是我弟弟借的,他会还给我们的!”“借的,也就你相信这鬼话,以他们俩的工作20年后能不能还上这钱都不知道,就当我们用爱心扶贫吧!”交流不欢而散,话挑明了我们之间的隔阂。
爱变负担 黯然分手
之后的日子,武磊又多次到我家上门提亲。父母商议后决定彩礼不要了,但房子还是要买。“你别松口,我和你爸再逼迫一下,或许他们也就借钱买房了!”母亲依然对我们给武玉出资买房难以释怀,所以她将宝押在武磊家人身上,希望和武玉媳妇结婚一样逼出一套房子。
“爸妈,算了吧,我和武磊是有感情的,他能给弟弟买房说明他是有责任的男人,我们好好努力也能把日子过好!”我知道武磊一家真没什么钱了,就算借债买下房子我们依然压力很大。“女儿你怎么这么傻,他们明明是欺负你好说话,你辛苦挣钱给他们买房,我这心里难受啊!”母亲心疼我的付出,为此她当着武磊的面说“我女儿已经和你一起走得很辛苦了,你能给她什么幸福?如果连个房子都没有,你还有脸来提亲?”
“我们分手吧,我不能给你幸福,以后你跟着我还是吃苦!”一段时间武磊被我母亲打击得沉默寡言,不料他不想着怎么解决问题,却干脆用最简单的分手来化解矛盾。
其实我已经做通了我父母的工作,他们同意我和武磊结婚并希望帮衬我们买房。可是武磊却把我们的爱情当成了负担,当分手的话从他嘴里出来,我是一点挽留的必要都没有了,虽然我知道我可能还珍惜他,可是我只能祝愿他今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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