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二儿子和孙子在为蜂儿安“新家”。
廖万有在收拢“愤”了的蜂儿。
过了麦积区党川镇党川村继续东行十来分钟,向右一拐就进了龙王沟。龙王沟是村名,庄子不大住户不多,四周群山环峙,从航拍器传来的图像上看,座座房屋似漂浮在碧波上的一叶叶小舟,静谧且恍如隔世。
与龙王沟隔山有一条龙衣沟,再隔山又有一条龙保沟,三者间有何故事渊源不得而知,我们亦无暇探究,吸引我们前来的是一个养蜂人。
养蜂不是一个神秘职业,这人之所以对我们有吸引力,一是虚岁已91岁高龄,二是耳聪目明且思维敏捷,最主要的一点是至今行动自如而且还在养蜂、劈柴、拔草、喂鸡,比大多数70岁的老人还要“年轻”很多!
老人姓廖名万有,养着30多箱土蜂,是这一带年龄最大的养蜂人,堪称“蜂王”。5月24日,当我们来到廖万有与一片种满红豆杉的坡地紧邻的院子时,恰逢老人养的蜂儿“愤”了,老人正亲自举着蜂斗,指挥二儿廖三代、孙子廖明在收拢满天乱飞的蜂儿。
蜂儿“愤”了的“愤”是方言,正确咋写没人说的上来,经老人一番介绍,我们大概明白一点,原来蜂儿“愤”了就是蜂儿群体“离家出走”,主要是一个大蜂巢中又出了个新蜂王,一巢不容二王,其中一个便带着一群追随者离巢出走,若不及时将其招拢于蜂斗并安置于新巢之中,它们就会飞入别人家的蜂巢或者沦为野蜂居于山崖洞窟。这所谓的“愤”,其实就是树大分杈,儿大分家,只不过是有点“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意味。
按民俗,“愤”了的蜂儿若飞入别人家的蜂巢便归别人家所有,即便原主人亲眼目睹其“叛国投敌”也不可以要求“遣返”。在山中,很多人家的蜂儿就是如此“起义”而来的,因此在廖万有老人的家中备有很多空蜂箱,一是准备安置自家“愤”了的蜂儿,二是随时可收留“起义”而来的家蜂或者野蜂儿。
廖万有老人生于1927年,19岁那年和媒人一起共八人组成迎亲队伍,牵着一头草驴去七里外的胭粉坝娶回了15岁的媳妇儿,新媳妇儿是廖万有妈妈堂哥的女儿。说起已去世5年的老伴,廖万有长叹一声,说:“唉,跟上我把苦吃尽了……”
结婚后,因龙王沟地处林区,除了养蜂,廖万有还要上山烧炭、砍方、当脚户。“方”就是棺材板,出于忌讳,天水包括陇南多地称其为方。一上山有时要在山上搭棚久居一个多月,廖万有未缠足的媳妇儿就会跟他上山,烧水、做饭,主管后勤。
廖万有生性仗义,当脚户时常往来于街子、甘泉等地,交了不少过命的朋友。即便现在,他也是十分重情重义,收的蜂蜜相当一部分也是当礼品送给了亲朋好友。如今,他年轻时的老友均已离世,述说完当年与弟兄们上山伐木,赶脚运方的故事,老人似乎有些生气,一扭头道:“一个个把我一个撂下,都走了”!闻言,我们打趣说,都是你太攒劲,他们陪不住啊!
廖万有还是当地唱胭歌的好手,最耍人(体面)的一次是86岁那年去清水演唱,按他的话说是在“台子上唱的”,当时广场上“人山人海”,遗憾的是给的时间少,唱了几分钟,“不过瘾”,但还是“把人惹扎(迷住)了”!在给我们即兴唱了一段后,老人又不顾我们的阻拦,完整唱了一整段《挂红灯》,唱罢后气不喘,息不乱,全然不像一个91岁的高龄老人。
老人一生随意随性,困了就睡,睡醒即起,且至今仍常挥斧劈柴,虽然家中在用电磁炉,但果园淘汰下来的树都被他劈成了长短一致的柴,整整齐齐码了起来。老人年轻时喜酒好肉但不挑食,早上一直是开水冲两颗鸡蛋,喝蛋汤就馍,然后院子、田里转转看看,见活就伸手,勤快了一辈子。老人膝下三子二女,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均在村上,中饭、晚饭溜达到谁家便在谁家一吃。一生最远跟上小女婿去过一次兰州,是去看住院的当军官的小儿子。
采访结束时,老人伸出大拇指对记者说:“你说话我爱听,我就爱和你说,一些人来我不爱听时就装着听不懂,不说”。说罢,老人挤了挤眼睛,做出一个顽皮的表情,孩子一样笑了。
我想,得大自在,或许这就是老人长寿的秘诀吧?
他还是唱胭歌的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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