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闻崖柏香 范超2022年04月13日A07版文章字数：873朗读：

黄花梨、小叶紫檀、金丝楠等等尊者之下，系列春木纷繁中，当数麻梨木、黄金木、崖柏木，而诸种其间又以崖柏最为惹眼。余初全然不认，以为周至有镇名之崖柏，有旁人亦写作涯柏，笑作春意闹。

华原有友，尚玉雅玩而爱木润心。正月里余去贺喜雅集，细品茯茶间，主人出示干黄木块三枚，一为山水，一为象形，一为小坠，皆天然雕饰。山水摆于案头，坠件把玩，唯象形者，上下高低各不同，横看成岭侧成峰，上曰大鹏展翅，中曰沙驼行舟，下曰鸬鹚待鱼，皆可，有不懂鸬鹚者，唤为黄鸭亦无不可，此谓三栖者皆有，海陆空俱存。起观阳台上，盆中二栽，已然有新绿颖出。视墙角树一枝根艺干架，恰为三足鼎立，其上丛花正发。

主人尽力绍介若干，而余愈听愈懵，半信半疑，有负热中肠，临走感主人盛情，实难推却，持小雕小型二小小件而归，闲置于书架密封。后月来，溜达于古都东西市，风华朱雀里，偶然抬眼竟多见之，倍感奇异，其飘逸蜿蜒，如风显形，果比往昔丛集几倍。余视之熟稔一如故，停步询之，言称外多出于太行，内多出于秦岭周至至天水一带，尤以瘤科陈化最佳，概因雷击、火烧、虫咬等等而致瘿瘤包药。其长于山崖石缝，历经短则七八十岁长则三四百年之上，耐受强力崖风吹刮，吸吮天地灵气精华，无甚营养，求全生存，成其大美，待顺其形势浅雕细琢后，质密度醇，造像多样，栩栩如生，远胜满星虎皮一路。以纯棉布干毛巾擦拭，净手揉搓含盘，一时鲜红。入佛珠机，成手串，钏条，珠链等，竟粒粒可见水纹，鬼脸变测，理络深沉，起胶而荧光，依依透甜糯、薄荷、柑橘诸香。深吸一口，可清热凉血定气平性。余听惯振振有词，煞有介事，始信之，回见二珍，果封闭既久，出油甚旺，其表濛濛，其香沁沁，晚置台灯下，得一夜酣眠，早起满室萦香回绕，氧化纯净自然，醒脑安神，神清气爽。

遂叹此物：生处恶蛮之地，身体极端扭曲，千锤百炼坚劲，灵魂高贵生香！得此大悟，急急致电华原，惭愧道谢，有宝而拙眼不识，余赧。友称：世言沉香救命，崖柏养命。且慢慢随心盘玩静养之，一类禅定人生，久而定有奇效，熏陶美文层出。春夏里何日有闲，可如云来，同上香山，学林探路宜涉远，少人去处有奇观！余抱拳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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