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桑皮纸氤氲芬芳

制作好的桑皮纸连恩平展示用桑皮纸创作的书画作品用桑皮纸扎制的风筝撞瓤子捞纸.揭纸成品

□本报记者刘晓杰文/图

桑皮纸,造纸术的“活化石”,千年不浸、永不褪色,不被虫蚀。千百年来,它记录着我国传统造纸工艺,是人们了解纸文化历史的一个窗口。

临朐桑皮纸又称山东老纸、左伯纸,源于东汉末年,是我国有历史记载最早的纸种。桑皮纸制造技艺于2008年12月被列为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名录,2009年9月被列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名录,2017年获得国家地理标志商标。日前,记者走进临朐县冶源镇冶北村,亲身感受了桑皮纸的独特魅力。

历史悠久积淀深厚

“临朐桑皮纸与历史上著名的‘左伯纸\’有着深厚的渊源。临朐桑皮纸又称山东老纸、左伯纸。汉灵帝时期,出现一位书法家兼造纸家左伯(公元165—226年),曾经制造出当时认为最好的‘左伯纸\’。”在临朐县冶源镇冶北村,记者见到了山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临朐桑皮纸传承人连恩平。

“临朐使用和制作桑皮纸的历史十分久远。桑皮纸最大的特点是柔嫩、防虫、拉力强、不褪色、吸水性强。临朐兴盛的桑蚕业为生产桑皮纸提供了丰富的原料资源。它以鲁桑或湖桑32号的嫩皮掺入少量麻料及老龙湾地表泉水为原料制成,临朐独特的地理环境和优质地表矿泉水是桑皮纸制作不可或缺的条件。”连恩平介绍。自古就有俗话说:“好水好皮,捞纸不愁”,充分证实了临朐独有的老龙湾泉水对捞制优质桑皮纸的重要性。

“这是一张清朝年间的地契,也就是我们如今的房产证,时隔这么多年,却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的字迹。”连恩平给记者展示他收藏的清朝嘉庆年间的地契,纸张虽然已泛黄,纸质却依然保存完好,上面字迹内容清晰地向世人展示着古老的历史文化。

据连恩平介绍,东汉时造纸原料就地取材,临朐桑蚕业历史悠久,春秋战国时期,齐国(临朐属齐)已成为桑蚕生产最发达的地区之一。“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从杜甫诗句可以窥见唐代临朐一带桑蚕生产的盛况。宋、元、明代,桑蚕生产仍是临朐人民的主要副业,明嘉靖《临朐县志》载:“耕农务蚕,织作绸绢”。

“非遗”是活着的宝藏。在悠久的历史文化积淀中,桑皮纸也向世人展示着临朐人的智慧。“桑皮纸桑皮纤维细长,两端秃钝,有时开叉。胞腔极小,有时明显,有时呈分段线状,胞壁上有稀疏的折叠形裂纹存在,胞壁外有一层琪质鞘。此膜质使制浆后的桑皮纤维呈丝光状,古人将其制成的纸误称为‘蚕茧纸\’即因此缘故。”连恩平介绍。桑皮的皮层构造可分为表皮层、青皮层和纤维层(韧皮层)三部分,山东桑皮的表皮层占皮层的35.7%,制浆得浆率高。

“在鲁中山区,买卖契约,分家文书等民间文书档案绝大多数是以桑皮纸为载体的。因临朐桑皮纸耐磨损耐折叠,质地柔韧,存世寿命长,所以尤其是土地买卖契约而多用之。”连恩平说道,当时的桑皮纸又以临朐的桑皮纸最为出名。清中后期达到鼎盛,全县加工业户近两千家,皆仰食于斯,收入占全县岁赋四成,足见当时产业规模之隆。桑皮纸也是临朐历史上的名优土特产之一。

工匠精神深植内心

走进连恩平的临朐县桑皮纸制作技艺传习所,案上一张张摞起来的桑皮纸在阳光的投射下,散发出古朴典雅、厚重的沧桑感。

一张纸的蜕变,是数张树皮的枯木逢春；72道工序,每一道都是匠心独运。桑皮纸结实而有韧性,这一特性也决定了造纸的每道工序必须手工操作。桑皮纸以桑皮为原料,一张合格桑皮纸,从扒皮制浆到捞制需12道大工序,72道小工序,每一道工序都是纯手工操作,整个工艺流程耗时100天。制作桑皮纸不仅工艺繁杂,劳动强度也很大。

“桑皮纸制作经过采皮、泡皮、沤皮、选皮、卡对子、切皮、撞瓤子、捞纸、压纸、晒纸、揭纸、理纸12道大工序。而其中‘捞纸\’是技术活,纸的厚薄、均匀度和品相全靠长期经验的积累,想要捞出厚度均匀的纸张,需要经过无数次的锤炼。”连恩平讲道。桑皮纸颜色和质感完全取决于去皮的干净程度和每个环节控制的精细程度。正是他对桑皮纸制作的精益求精的态度,让人们看到了桑皮纸里饱含的工匠精神。

千年桑皮纸获新生

桑皮纸结实而有韧性,是纸品中的佼佼者,古人将它用于书画、印钱、制扇、书籍等工艺。

“临朐桑皮纸具有四大特性:寿——桑皮纤维独有的特性,使纸保存时间长久,真正的‘寿纸千年\’,收藏于故宫博物院唐朝宰相韩滉(723-787年)作的《五牛图》就用桑皮纸创作,一千三百多年历史的验证。繁——临朐桑皮纸制作周期长,有72道工艺,道道精湛,纯手工制作。韧——纯韧皮及桑皮纤维制作,纸质柔韧,百搓千揉,万折而不损。收藏于英国剑桥大学电子图书馆,一张由桑皮纸制成的1380年发行的中国明朝纸币‘大明通行宝钞\’就是有力的证明。古——具有古朴典雅、苍劲老辣的墨韵特性、厚重的历史语言与沧桑感。”连恩平介绍。

“这是我们用桑皮纸糊的酒壶、扎制的风筝……”在连恩平的展厅里,一张张用桑皮纸创作的书画显得风韵十足,一个个扎制的风筝仿佛有了生命……桑皮纸自身的优良特性决定了它发展方向的广阔。桑皮纸有着独特的气味,韧性极好的桑皮纸将药材包裹,多种香气混合,药材仿佛披上新衣；中国画的水墨丹青与历史悠久的桑皮纸碰撞——墨韵层次鲜明的桑皮纸,让中国画的意蕴呈现出艺术的光芒。从博物馆文物典籍修复、大型书画装裱修复,到中国传统建筑内檐棚壁糊饰工艺内墙纸、匾额、对联、隔扇装裱修复,桑皮纸的应用范围越来越广。

“桑皮纸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我希望有更多的年轻人可以加入进来,将古老技艺传承下去。”说起桑皮纸的传承,连恩平说,干了30多年的桑皮纸早已经是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每一张桑皮纸犹如自己的孩子一样,有骄傲有自豪,更有对未来的美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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