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歇后语背后的感人故事

王义宝

“上沟‘小老歪\’——，一对”是五莲县户部乡一带流传甚广的一句歇后语，“小老歪”，是五莲山区老百姓对小鸭子的俗称。它背后的故事开始让人心酸，后来让人揪心，最后却令人感叹不已肃然起敬。

户部乡上沟村有一个叫邱询礼的高中生，几年前高考落榜经受不起打击患上了抑郁症，每天在大街上游荡。大家都知道他是高中生识很多字，放学的小学生有时候就拿几个生字逗他玩耍，毕竟是文化人，他倒也喜欢和小学生们一起读书背古诗。

夏天，诸城有来山村做“小老歪”生意的，他们用扁担挑着几箩筐刚刚孵出的“小老歪”，走街串巷地吆喝：“小老歪来——— 好小老歪！”赊“小老歪”的都是夏天赊出秋天收账，因为买“小老歪”的都是按对买，一公一母，赊“小老歪”的人虽然在赊出的时候能鉴别个八九不离十，但总归小的时候性别不那么明显，偶尔有看走眼的时候，所以做“小老歪”生意的人都是夏天赊出以后，等到秋天验明公母再照账收钱。

这年夏天，一个赊“小老歪”的人挑着两箩筐“小老歪”来到上沟村，“小老歪”毛茸茸的很可爱，没等吆呼几声村里的妇女就纷纷聚拢来，赊“小老歪”的人不识字，就问：“谁识字帮着记个账，我送他一对‘小老歪\’。”正在人群中看热闹的邱询礼听见后主动说：“我识字！”

那人就把账本递给了邱询礼：“谢谢了！”

不一会“小老歪”就全部赊出去了，那人把留出来的一对“小老歪”送给邱询礼。

秋天，赊鸭人如期来到上沟村回收“小老歪”款，他来到村委会找到村里的会计，让他在喇叭里吆喝几声，可是会计接过账本一看傻眼了，赶紧问：“这个账本是谁给你记得？”

那人不明白什么意思：“村里一个大个青年给记的！”

会计一拍脑袋：“一定是邱询礼给你记得！”

那人还是一头雾水：“邱询礼记的又怎么了，按照规矩我送了他一对‘小老歪\’！”

会计把账本推到那人面前，戳着账单说道：“你看看他给你记得什么账。”

原来账本上密密麻麻地记得，全是相同的“上沟‘小老歪\’一对”。没写人名怎么收账，那人一听傻了眼，急得在原地团团转，最后自认倒霉道：“不管怎样你也给我吆喝吆喝，看看有没有好心人给我几对鸭钱保保本，能收几个算几个！”

会计问道：“你一共赊出了多少对‘小老歪\’？合计多少钱？”

那人懊恼地说：“一共赊出了180对‘小老歪\’，一对5元钱，合计900元钱，如果再除去几个看错了公母误差，估计收850元左右。你给吆喝吆喝，能收多少收多少吧。”

会计在大喇叭里喊道：“人家诸城赊‘小老歪\’的人，今年夏天到咱村里赊‘小老歪\’，邱询礼给记的账，大家都知道邱询礼是个傻子，他没有写谁赊了，也没写谁赊了几对，人都有良心，谁家赊了人家的‘小老歪\’，请把钱送到村委会办公室！”

不到一袋烟的功夫，村民们就陆陆续续地拿着钱来到村委会办公室还账。吃中午饭的时候，办公桌上堆积了一堆花花绿绿的纸币，会计让那人数点钞票看看有没有落下的，那人清点完以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就是没有看错‘小老歪\’的公母，最多也就是900元呀，怎么多出一对‘小老歪\’的钱呢！”

这时，站在办公室外面的一个老大娘说话了：“您就不用纳闷了，这多出的五元钱是你送给俺傻儿子的那对‘小老歪\’的钱。”原来邱询礼的母亲一直站在外面，看到会计和那人嘀嘀咕咕，才走进来说清事情的经过。

那人感动地说：“这对‘小老歪\’是送给你儿子的，不收钱！”

邱询礼的母亲说道：“俺儿子是傻，可是俺村里不是还有不傻的吗，我听见您的账收齐了，我这颗悬着的心也落地了，要是少一对‘小老歪\’的钱我也过意不去。”诸城人连忙说：“孩子有病，怎么能怨他呢！”

邱询礼的母亲摇摇头说道：“理是这么个理，可是明白的人知道是俺那个傻儿子不会记账，要是不明白底细的人呢一定会说我们上沟人不地道，拿个傻子糊弄您。”

诸城人一把握住邱询礼母亲的双手，热泪盈眶：“大嫂千万别这么说，从今往后我们再来咱村赊‘小老歪\’不用记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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