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影戏：渭南戏曲文化的光彩篇章（中）

《红梢林》剧照

《金琬钗》剧本局部

《红梢林》剧照

《红梢林》剧照

崔晓极

（三）

渭南皮影戏所形成的这几个剧种，数百年甚至上千年来在穷乡僻壤的寡众中流播，可谓难登大雅之堂。他们老树红花之时却是新中国成立之后。1958年富平县剧团将阿宫腔传统剧目《鸳鸯谱》《玉瓶赠金》《锦香亭》搬上戏曲大舞台；以阿宫腔移植改编的秦腔传统剧目《赵氏孤儿》《王魁负义》分别参加了陕西省建国十周年献礼演出和新搬上舞台剧种汇演。1956年朝邑沙底业余剧团试排了碗碗腔《献连环》，首次将碗碗腔剧种搬上大舞台。自1958年起，朝邑剧团改为大荔剧团。先后排演了碗碗腔《二度梅》《兵火缘》《蛟龙驹》《楼台会》，还有现代戏《朝阳沟》《一家人》《红岩》《刘胡兰》等；1957年12月华阴孟塬大队文工团试排了司石头、吕自省创作的老腔现代剧《深翻地》，将老腔搬上舞台。1959年华阴剧团排演的老腔传统剧《借赵云》参加了陕西省新搬上舞台剧种汇演。

渭南几个皮影戏剧种成功走上大舞台，为渭南乃至陕西戏曲发展史记下浓墨重彩一笔。老百姓欣赏到了新腔新调，艺术家如获至宝，著名戏剧专业大团有了创作新资源和新空间，政府乃至高层热心关注倾情扶持。1956年陕西省组织优秀专家创作，高质量地将碗碗腔传统剧目《金琬钗》《白玉钿》，由省戏曲剧院三团搬上大舞台。1961年由富平和大荔两地剧团组成陕西省演出团，赴京演出了阿宫腔《王魁负义》《女巡案》《白蛇传》等，碗碗腔《二度梅》《兵火缘》《金琬钗》等多台剧目。在京40天时间演出40多场，多位党和国家领导人观看了演出，大为赞赏。《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等主流媒体连续发表了不少评论文章，碗碗腔和阿宫腔当时在京曾掀起一股议论热浪。1963年大荔碗碗腔剧团和富平阿宫腔剧团两次受邀分别去了山东、山西、内蒙古和西北甘、青、宁等地巡回演出，所到之处受到热烈推崇。

值得一提的是，陕西戏曲史有个“三大秦班进北京”的美誉，说的是1958年11月由陕西省戏曲剧院二、三团和西安易俗社组成赴京汇报演出团带着秦腔、眉户、碗碗腔等优秀剧目汇报演出，其中精彩的碗碗腔剧目就是产生自渭南的《金琬钗》和《白玉钿》等。这次演出共42天，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热情鼓励和戏曲界的好评。在京演出期间，首都戏曲界对《金琬钗》唱腔音乐评价甚高。

周恩来总理将剧组邀请至中南海为中央领导演出《金琬钗》，周恩来等领导人对碗碗腔音乐及民乐伴奏十分欣赏，周总理跟演员李瑞芳还学唱了“九道弯”的唱腔。李瑞芳给周总理介绍说，陕西地方戏曲碗碗腔发源于西岳华山山麓下华阴、华县一带，周总理听后觉得曲调很好听，就是名字有些拗口，于是给碗碗腔定名为“华剧”。

鲜花既开，芬芳自香。虽有风寒，傲霜立雪。渭南皮影走上大舞台的剧种，虽说是老古董，然在当代舞台上依然充满活力。1983年阿宫腔现代戏《两家亲》曾参加陕西省新创作剧目展览演出，省电台电视台录像向全省播出。1987年阿宫腔现代戏《三姑娘》曾荣获陕西省首届艺术节金牌。1989年阿宫腔现代戏《四季歌》参加文化部天下第一团汇演，获优秀演出奖。2019年曾长安的《红梢林》阿宫腔现代戏成为建党100周年的佳作。

说到碗碗腔更是天籁之音，艺术珍宝。陕西省戏曲研究院为之专门成立过“华剧团”，现叫眉碗团。他们这个团的碗碗腔上乘作品在当代舞台屡屡不断，如《红色娘子军》《蝶恋花》《杨贵妃》，到2021年李梅领衔主演的《骄杨之恋》都让观众倾倒。还有当今国内著名的艺术家张艺谋、赵季平、陈道明、陈彦等倾情碗碗腔，他们都在各自的艺术大作中，不止一次地使用了碗碗腔音乐或其他宝贵资源。碗碗腔音乐丰满了他们的作品，而艺术家的作品又使碗碗腔的音乐档次和覆盖面更上一层楼。

当有兴时之腔碗碗腔面世，老腔似乎又式微了。老腔只有一出传统剧《借赵云》之后便悄然走下大舞台回归民间，艰辛如初，老腔艺人黯然神伤。时光到了2003年，渭南市文化部门指导老腔表演方式另走路子。老腔艺人随之开始了对老腔演出形式尝试改革创新，他们把皮影与演唱演奏剥离，从台后走向台前，使皮影戏转变为艺人直面观众的戏曲表演形式。他们从《古韵乡趣》开始探索，到《华山魂》表演积累，直到在北京人艺话剧《白鹿原》中的张扬。一路走来，老腔在新的时代完成嬗变，终和时代接轨，重新走上了更广阔的大舞台。

当老腔响起，声振山川，气吞江河，粗犷豪迈，磅礴悲壮，即时令人血脉偾张，催人奋进。老腔一股旋风般地刮起，征服众多国人，他们直赞华阴老腔是来自黄土地的摇滚乐！短短的10多年间，老腔受邀亮相多个省级卫视，登上中央电视台戏曲迎春晚会和权威的春晚，参加了2014年中央新春团拜会演出。老腔2018年还在中非论坛为50多位国家元首表演。老腔着实出尽风头，也使渭南戏曲文化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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