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国庆,带着妻子女儿一起回我的老家——一个偏远的小山村京南镇思蓬新村。
恰逢朋友驾车前往,我们搭了个顺风车。车里轻柔的老歌萦绕在耳际,车窗外一路的黄在眼前略过,阳光耀眼的白使得那黄直逼人眼,偶有一串串不知名的野果夹杂其中。风夹杂着泥土的、树木的气息直扑我的脸颊,清清凉凉的。放眼望去,山顶接连着山顶,层峦叠嶂地在碧空下如画卷般展开。当那泛着红的黄土出现在眼前,我知道老家就要到了。老家的泥土给我的印象是极深的,不只它那黄得泛红的颜色,记得它的黏性极好,是小时候最好的玩具,可以玩捏出各种各样的东西。也是因为这一特质,老家的土木结构房子都是用这泥土打成的砖墙。那泥墙、那瓦再加上炊烟袅袅,周围环绕着树丛还有那层层梯田,是美极了的一幅山水画。
公路一直通到村口,虽是便捷了许多,可我还是怀念记忆中那蜿蜒的石阶路。由于这些年村里的年轻人外出打工的、搞种养的,挣的钱多,家家户户盖起了洋楼。党的政策好,村村通公路铺到每户人家的门口,方便极了。村上有几户还买了小汽车。
沿着村里的水泥路,我朝着村后的那个小山坡走去。此刻怀旧的情绪在我心头缠绕,如深秋的藤蔓疯也似的爬满我的思绪。
在我称不上快乐的童年里,老家的记忆却是一幅明快的色彩画。记得小时候每逢放暑假,便会随同老家在镇上念书的学生一起回老家。往往是早早就收拾好行李,赶在期末成绩单下来之前就动身,以免面对父亲的责罚。那时的我欢快得如同脱笼的鸟儿。因放假对我而言,意味着可以在老家度过一段随意自由的日子,那是最令我向往和期待的一件事了。
站在小山坡上,闭上眼嗅着这曾经多么熟悉的气息!四周好静,只有鸟儿的鸣叫和风吹过树叶、吹过草儿的声音,再有的就是自己的心跳。真想让这风把自己吹散,散落在这草丛里、泥土中,散落在童年的记忆里。
这个小山坡,几乎可以一览全村。山坡上原本是一个坪子,像是个操场的样子。以前农忙时,村里的人都是在这晒稻子的,也是闲暇时孩子玩耍的地方,或是倾诉谈话很好的地方。如今村里人都在自家楼顶晒稻子了,少有人会来这里。原本袒露着黄土的坪子如同母亲的胸怀,身处其中温暖绵长。
老家没有辉煌的过去,也没有悠久的人文历史,它只是我童年的记忆,它只一如既往地平静地等待着我回来又目送我远去,像是母亲随时张开怀抱给孩子浮躁的心灵一个休憩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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