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商场的女孩覃一锋摄老表在梧州指的是跟祖父父亲的姐

逛商场的女孩 覃一锋摄

“老表”，在梧州，指的是跟祖父、父亲的姐妹或跟祖母、母亲的兄弟姐妹的子女的亲戚关系。在表兄表弟中，又分为姑表、姨表。一般称“老表”。而本文所谈的“沙头表”与“石桥表”则有其独特的内涵与外延和独特的姻缘关系和文化渊源等方面的元素。

苍梧县北部东安地区的沙头镇与石桥镇的父老乡亲照面时，都习惯亲昵地互相称“老表”。这是怎么样的亲缘关系呢？沙头与石桥毗邻，山水相连，人缘相亲，人文相近，风俗、语言大体相同，彼此都是好邻居，好伙伴，好同志，好兄弟。正如民谣云：“六月时天吃热了粉，陀螺团转都是吞（亲）。”阳光雨露滋润万物。两地境内悠悠的东安江，日夜奔流不息，哺育了两岸聪颖智慧的子民，克勤克俭的乡亲。这里风光旖旎，地灵人杰，山灵水秀，烟阡柳陌，历史悠久。文化积淀和人文积累深厚。

这里的人们生生不息，创造历史，也创造了光辉灿烂的文化。旧时，沙头称“上乡”，石桥称“底乡”，从姓氏多少角度说，旧社会有上钟、下莫、中间姚的说法。上，指思艾大财主钟百万家族；下，即指石桥塘逢的莫子昶、莫泯然等乡绅为代表的家族；中间，即沙头旧街的姚金生为代表的大财主。这些村落的特点是，读书人多，富户，仕宦，乡绅多。旧时，还有东安“三个湾”，即沙头的塘湾，石桥的三湾（番），梨埠的旺湾。这几个“湾”，山清水秀，地灵人杰，人们重视教育，读书人多，人才辈出，朝朝代代有人当官，文人骚客不少。旧时，婚姻关系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传统习惯是，红门对红门，竹门对竹门，即富贵之交，贫贱之交。如大名鼎鼎，飞檐走壁的潘鉴泉老婆便是塘湾黄姓人。培中与思艾秧地尾，马鞍与三湾（番）的财主相互对亲。这就像数学上的同类项合并。在这样的姻缘背景下，就有了“老表”渊源等方面的元素。

到了上世纪五十年代，沙头、石桥上下二乡，全民上阵修塘湾河水利，搞大会战，使农田不受干旱确保丰收。当年如火如荼的劳动场景，真有“天连五岭银锄舞，地动山河铁臂摇”的壮观场面。当年沙石两地青年民工响应政府号召，大会战修水利，在共同的劳动生活中，唱山歌互表衷情。他们以歌会友，以歌传情，谈情说爱，互赠信物，表达彼此爱慕之情，不少青年男女因此喜结良缘。这就是乡下人所说“水利打花”。现摘录几首当年的山歌以飨读者吧。

日出青山大众去，日落西山大众归。

水浸白藤当篾使，交情日久当夫妻。

大海中央起鸡麓，欲得狐狸颈望长。

狐狸想鸡鸡想谷，猫想干鱼弟想娘。

难舍舅嘞难舍舅，十分难舍舅终身。

我睡寒床夜夜梦，难舍好情好义人。

大木断头冇断尾，蕉子断心冇断丝。

芥菜长心还冇斩，问舅留心到几时。

当然，除了情歌之外，还有歌颂党，歌颂祖国，歌唱幸福生活等方面的内容。这样无数青年男女结婚后，生儿育女亲上加亲。如此，“老表”便像几何级数样增加了。改革开放后，沙头石桥前往广东打工的打工仔和打工妹，相识相知，结交朋友，最后喜成连理的更数不胜数。

“老表”这一传统的礼貌称呼，是一种和谐友善的人际关系。由此曾发生一些诙谐风趣的故事。早年沙头开有一间“表妹饭店”。乍看招牌老板必为女性。石桥的一位在广东办厂的老板易某一次回老家趁沙头圩，穿起西装革履慕名前往“表妹饭店”光顾，想尝一下“表妹”的美味佳肴，并诚邀“表妹”陪酒。诚然，老板心仪中的“表妹”肯定是香艳风情，眉眼含春，嘴角带笑的美女。殊不知，“表妹”出场，大家瞠目结舌，竟是一位剃光头，长八字胡，穿着唐装衫的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弄得大家捧腹大笑！再有一件趣事，乡下人过年，习惯送东安特产大煎糍。一次沙头的李婶送到石桥的老表，这户人家又转送给其老同。结果这老同又送到李婶家。这时为什么？原来这老同是李婶的契仔。一担煎糍如此“炒”来“炒”去送人情，真有意思。

“沙头表”与“石桥表”各有特点。首先是语言方面，都说白话方言。例如“去哪里？”石桥人说“去呶——”显得温柔和顺。沙头人说“去呶嚟？”显得高亢铿锵。其次是穿戴方面。乡下人口头禅是：“石桥装整，沙头装颈。”意思是说，石桥人讲究穿着打扮，沙头人舍得吃食。再有石桥圩日是公历一、四、七，晏成圩，早散伙；沙头则是二、五、八，早成圩，晚散伙。

每当集市赶圩，沙头、石桥商铺，鸡鸭鱼肉摊档，集贸市场以及各式风味小食店，你可以体验到热忱朴实的人情风俗，柔和悦耳的“老表”亲昵称呼随处可闻。大家点头致意问候。外来客商，人们也习惯叫声“老表”，请别介意，更不必大惊小怪。少见多怪，多见不怪。这是主人对你的友善和尊重。是这里的民风朴实，乡下人讲仁义道德，是一种人性美的彰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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