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揉好的粉团内,包入用萝卜丝、木耳、猪肉、牛肉、香菇等组成的馅,再搓成好像是特大号汤圆状,放入烧滚的水中煮熟;捞出锅后淋上酱油、葱、蒜等调成的酱汁,一口咬下,浓香的汤汁溢入口中,粘软的糯米皮配上鲜香的肉馅,越嚼越香……这,就是苍梧县石桥东安人津津乐道的东安小吃——古檑糍。
古檑糍是苍梧县东安片一种地方小吃,逢年过节,几乎家家都做。
走进石桥镇培中村潘翠枝的家,潘翠枝的丈夫正把浸后晾干的糯米倒进碓窝,潘翠枝则挽起袖子,拿着碓窝棒不停地捣。她舂糯米的节奏非常强,发出的声音就像火车蒸汽机车头刚起步时的“噗!噗!”声……经过她反复用力地舂,糯米很快就变成了粉,这时,她很麻利地从碓窝舀出糯米粉,用箩斗筛过一遍放到簸箕,粗大的米粒粉末继续放进碓窝捣。
看来,做古檑糍看似简单,其实也不易。从进屋到后来吃饱离开,潘翠枝一直都在忙,让笔者也逐渐了解整个过程,做古檑糍,做糍皮,又要做馅,还是蛮辛苦的。做皮的第一步是浸糯米,要把米淘洗干净,然后浸半小时左右,捞起来晾干;第二步是打粉,也是最辛苦的一个过程。虽然现在有了碾米机,但农村很是有很多人用传统的做法——用碓窝捣粉,这道工序也最费力气,几分钟下来,捣臼人就会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但东安人仍坚持这样的纯手工制作,使糯米保持原汁原味的纯香。
馅是决定古檑糍的好吃与否,在石桥镇,馅一般都放有肉、葱、蒜、木耳、香菇,也有放萝卜、笋干、腐竹、花生、虾米的,另有偏爱豆类的馅,如红豆、绿豆、扁豆等。馅要添加一些佐料,比如油盐酱醋、五香粉、鸡精等。准备好这些后,就到切和剁了,这个有手法和刀法,潘翠枝在这方面很有心得,可以说是行家里手,她的速度很快,而且切得匀、剁得细。做馅的最后一个步骤是混合与搅匀,该煎炒的都煎炒好,就这样,馅也完成了。
接下来开始搓糯米粉团了,这是做古檑糍关键的一步,决定了古檑糍的口感和卖相。只见潘翠枝在糯米粉堆的中间扒出一个凹形,吩咐邻居家的一个小女孩往里加入开水,她的手快速地将周边的糯米粉和入开水中不停地揉搓。再接到她“再加,慢慢加”的指令后,又放入几次少量的开水。糯米粉在簸箕里被她用力地揉搓摔打成团,一遍一遍,十分考验一个主妇的力气。水量合适又有足够力道搓出的糯米团才能用手撵出一个个光滑细腻的糍皮,反之,则会开裂得成不了形。
糯米粉团搓好了,等候多时的妇女姑娘们,急急围拢在屋厅桌子的四周,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做古檑糍喽”。她们用灵巧的双手精心制作手中的工艺品,有说有笑,互比技艺。粉团在她们的手的拿捏中,很快就变成了一块大小适中的椭圆形的皮,她们用小勺把馅包进去,只一眨眼的工夫,一个形状美观,线条流畅的古檑糍就展现在我们的面前了。男人们在旁边观摩,品头论足,姑娘们高兴地哼起了歌,小孩子们更像过节一样追打着,嬉闹着。整个屋子都沸腾了,欢声笑语传遍了整个院落。
等到一切步骤都做好了,早有人也把水烧开了,剩下的就是煮的过程。煮古檑糍,水要足够,待到水滚沸时下放,用勺子背慢推,直到古檑糍漂浮,胀大,润泽,就可夹试,只要糍皮不粘筷,就可食用了,整个过程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
众人就这样围坐在锅的旁边,眼巴巴地看着。在柴火匀攻下的古檑糍,在水里不停翻滚碰撞,好似比赛谁涨得更圆润。不一会儿,古檑糍的香味直往鼻子钻,馋得人流口水,有人的肚子也在这时“咕咕‘响了,潘翠枝笑着说:“不要着急,很快就熟了。”
“我要吃5个。”“我吃3个就够了。”大家报着吃的个数,熟透的古檑糍体态浑圆,皮如白玉般的晶莹,馅如御宴般的清香,爽口顺滑,吃在嘴里,美上心头……一锅捞完,又下一锅,满簸箕的古檑糍在半个小时里消失不见,只觉软糯清香的滋味仍在众人唇齿间回味留传。
潘翠枝说,吃古檑糍,最好选在秋冬季节。天冷天冷的,古檑糍很热很热,咬一口糍,喝一口汤,这样的吃法,痛快淋漓,那才叫享受。看,潘翠枝的丈夫正用双膝夹住他的小孙子,边喂古檑糍,边哼当地民谣:
古檑糍,古檑糍,
东安古檑糍白又圆,
一碗满又满,
咬一口试一试,
又香又滑暖到心……
老人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小孩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一个慈祥,一个乖顺。此情此景,最能唤醒心灵深处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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