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蒌 胶东风物

孙景璞撰文/供图今年夏天，小区花坛的冬青丛里长出了几株大瓜蒌草，很快就爬满了冬青丛。其茎像细麻绳一样，并分出许多岔子，如网子一样，罩在冬青枝顶上。其叶心脏形，如铜元那么大。掐断茎叶，会流出黏黏的乳汁。开出一簇簇白色小花，清淡稚雅。到了初秋，它结出了许多绿色的两头尖中间粗的果子，样子像小孩子过百岁的面塑“百岁子”。莱州城北人叫它“大瓜蒌”，城南人叫它“八挂”，因其两个果子像“八”一样连在一起而命名。

小时候听我祖母讲一个神话故事，说从前，刘家庄有个刘老善人，扶困济贫，不吝钱财。有一年，他的大孙子“过百岁”，家中蒸了许多“百岁子”，设宴庆贺。正巧，泰山老母云游经过此地，化作老乞婆，叫随身侍女化作乞儿，来到刘家乞食。刘家的小厮给了她们每人一个玉米面饼子。她俩也不言谢，把饼子装在口袋里，又讨要。刘家的婆姨给了她俩每人一个白面馍。她俩收下馍，仍讨要。刘老善人觉得蹊跷，亲自来到门口说道：“给了你们饼和馍了，你们还要什么啊？”这二人说：“今天您家大公子过百岁，是个大喜事，为什么不给我们‘百岁子\’呢？”刘老善人连称“应该”，送上两个“百岁子”。两人离开后，到了村外，泰山老母叫侍女把两个“百岁子”埋在了刘家的祖坟地里，意在保佑刘家子孙兴旺，长命百岁。翌年，坟地里竟然长出了两棵结“百岁子”果的大瓜蒌。从那以后，大瓜蒌成了吉祥物，许多人家都种到自家茔地或地头崖坡上。

我童年拾草时，常遇大瓜蒌，割其茎叶做烧柴，摘其嫩果食之。其味平淡微甜，无异味，挺好吃。到了晚秋，它的果实干了，剥开果皮，里面的种子像柳絮一样，一颗颗随风飘去，传遍四面八方。

其实，大瓜蒌、八挂，都是莱州的俗名，它的学名为萝藦，又名芄兰、苦丸、白环籘、奶浆草、羊奶子、牛奶子、婆婆针线包、雀瓢。其蓇荚果壳入药名曰“天浆壳”，功效化痰止咳，宣肺平喘，主治咳嗽气喘，麻疹透发不畅等症。民间以茎叶做强壮药。茎叶白汁滴于伤处，凝固后能止血。种毛也可做止血药用。茎和叶还可以做农药。萝藦是双子叶植物，属萝藦科。中国有44属，全国各地都有，名称颇多。

无独有偶，我们小区花坛里还真长出了另一种萝藦———牛角瓜蒌，又名羊角子草，我们家乡叫它“羊角（读jia）瓜蒌”。萝藦科鹅绒籘属。它的茎叶同大瓜蒌一样，只不过茎细叶小一点，掐断也有乳汁流出。它的蓇荚果不像“百岁子”，而是细长弯曲如羊角，故名羊角子草或羊角瓜蒌。它也是我童年拾草的对象，我们也食其嫩果，还摘其果与其他杂草如狗尾巴草等一起编织成草羊，给弟弟妹妹们玩。

在莱州的地头、沟崖上还长有一种一年生草木植物，方言也叫瓜蒌，有人说它叫“地梢瓜”。我至今也没查到它的有关资料。它的形态与前面所说的萝藦科的两种瓜蒌唯有蓇荚果呈“百岁子”状相同，其茎不是攀援蔓，而是高约20厘米的直立茎；其叶不是心脏形，而是密集的细披针形。茎内也有白汁。嫩果也可食。我多年不到乡下去了，不知现在乡间是否还有此瓜蒌？

另外，瓜蒌还是药用“秳楼”的别名。在莱州，此“秳楼”到处可见，有的人还专门种植做药材出售。秳楼乃葫芦科，多年生攀援草本，块根肥厚，富含淀粉，称“天花粉”。果实卵圆形，像小皮球一样，熟后金黄色，称“金秳楼”。果皮称“秳楼皮”，种子称“秳楼仁”。用新鲜秳楼根制剂引产，有一定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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