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钰和西羔马氏

在金庸的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中，王重阳的首徒丹阳子马钰被描写成仙风道骨，内功高强，他慧眼识珠，将全真内功传授给郭靖。而真实的马钰（1123-1184）原名从义，字宜甫，是登州宁海（今牟平）人，“身在儒门三十年”，家境很好，中年后师从王重阳修道。

在历史上，丹阳子马钰与一个黄县（今龙口）人过从甚密，这个人就是黄县西高（今西羔）的马从仕。马钰留下的诗词集《洞玄金玉集》中，有多首是与马从仕有关的。例如《赠黄县马从仕》：“为人须要笑咍咍，对月临风好把杯。闲闷闲愁闲放下，自宽自乐自无灾。无为清净登仙路，坦荡逍遥上宝台，若悟如斯为活计，大家云步赴蓬莱。”明确指出仙路即心路，指点马从仕修心养性。

《道藏》第五册《金莲正宗记录》卷二记载：元大定二十二年（1182年）四月二十八日，马钰行化芝阳，马从仕自愿“焚贷粮券千有余斛”。“芝阳”是黄县的雅称，“贷粮券”当是出借粮食的借条一类。十斗为斛，马从仕借出的粮食就有一万多斗，应该属于地主无疑。马从仕将这么大数量的粮食借出后不再收回，应是很大的善事了。马钰又有诗《赠黄县西高村回光庵主马从仕》：“舍财积福福如山，难免轮回去复还。唯有身心清表里，决无生灭脱循环。”马钰的劝善，客观上起到了缓和阶级矛盾的作用。

马钰除了教导马从仕修身养性、积德行善，也指点他修真成仙。例如，《明月道人于元通咏黄县西高村马从仕回光庵谨次元韵》：“身端的个行庵，曜光明返照看。匪尘情寒变暖，无烟焰暖为寒。”这里的“尘情”、“烟焰”大概都是全真教的修炼术语。马钰还为马从仕做法，行加持马从仕宅醮———“加持”原为佛教术语，有祈祷、护佑的意思，“醮”为道士禳除灾祸所设的道场以及道士设坛祭祀的活动———并纪之以诗：“悟来乐道恣情咍，醮食须求面一杯，幸遇黄冠行法事，助他清醮谨让灾。加持洁已居环堵，追荐亡灵上玉台，瑞气祥云相引去，蟠桃赏玩宴蓬莱。”

全真教在黄县的道众应不少，马钰为什么独独与西羔马氏如此亲近？除了传教布道的关系之外，很有可能二人乃是关系不远的族人宗亲。马钰《渐悟集》有《踏云行》词，其序文云：“先祖兄弟四人，因唐末去山东，一居莱阳，一住黄县，一在文登，一居牟平。”并说：“祖住云阳，嵯峨山下。自来生计之乎者。却因唐末去东牟，到今三百余年也。数世衰荣，不堪重话。我今因遇家缘舍。水云游历入潼关，超然显个还乡马。”

嵯峨山在今陕西省泾阳县云阳镇东北。马钰文中所说，在《龙口市村庄志》中能够找到印证。据志书记载，“西羔村是千年古村”，建于唐末，与牟平马氏同时迁居。

刘建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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