耜犋和方耙, 老物件儿

田长尧

耜犋，亦称犁犋。耕地用的农具。耜，古代的一种农具，形状像现代的锹，跟犁上的铧相似。古黄县的耜犋，由犁架、拖拖、巉头、犁铧（有的地方亲昵地称呼“犁儿”）等部件组成。犁架是骨架，一根弯曲的圆木，与地垅直行，与后面直立的粗木相接，立木上有犁把。拖拖，犁架前头一块能活动的二十多公分长的木方，是耜犋前进的导航器，扶犁人必须操纵拖拖直行，否则犁翻的土和沟歪歪扭扭；巉头，位于耜犋后部底端，形似犁铧的木铲；犁铧是钢铁制成，是耜犋的主帅，三角形状，前尖后宽，上窄下宽，前面尖头如箭，两侧如刀般锋利，犁铧深插于土，犁开坚硬的土壤，翻起疏松的土浪，“广尺深尺”，铧过留下一条深沟。

耜犋又以套绳、牛軛（俗称为“牛軛子”，又名“牛梭子”）、脖套（又称套包子、脖子、脖、拉子）、轴棍等驾犁具，使耕畜与耜犋连为一体。农人以手握住耜犋把，以双脚左右移动、身子追随晃动，保证耜犋笔直前行。技艺高者，一手扶耜犋，一手持鞭，喝令操作，役畜则或马，或骡，或牛，或驴，因地而不同。在我的记忆中，我们家那一带拉耜犋的牲口一般用牛，且是又肥又大的壮牛，耕犁者多是从外地赶来揽活的。如果是自家牲畜拉耜犋，一般是两个人，主人在后面掌舵，女人或孩子在前面牵牲口。

耜犋耕地，一般是先耕地正中一垄，不装犁铧，只用铲头先耕一遍，俗语称“打犁沟子”。犁沟打成，将犁铧套于铲头，再用以短棍（俗称“犁别子”）将犁铧别紧在铲头后面，然后一来一往，以中间为轴，左右两侧转犁，泥土向里翻卷，一犁压一犁，一翻填一沟。好犁手犁出的地，土垡均匀，地面平整，犹如秋水泛起的波纹。旧时农家开春第一次扛耜犋去犁“春地”（没种小麦的撂荒地），要先在地头烧香、烧纸、鸣炮后，方能鞭牛扶耜犋耕地，意在祭礼神农氏，乞求保佑五谷丰登；祭礼土地爷，保佑耜犋耕地时犁铧不被打坏损伤。

方耙，是土地翻耕之后，进行碎土、整平、保墒，为播种打前站的农具。早时方耙长五尺、宽三尺。五尺长的两条横木称之“桯”，桯上各凿方孔一排，孔内纳铁桯、耙齿，耙齿如牙齿长在牙床的“桯”上，其头尖端明亮。

耙地，出了方耙，还有一种耙叫“人字耙”。“人字耙”以“人”字形木架镶铁耙齿。

方耙、人字耙，都比较沉重，可将土块破碎，可将波纹地耙平整，人力难以拉动，所以，两种耙都用畜力牵引。耙地时，要将畜力用的挂钩（又名搭构、油眼子、软吊鼻）连接，畜力在前，耙在其后。耙地时，人立耙上，一手持鞭赶畜役，一手拉套绳左右方向，于耙上连连作踏足动作，身子左右摇晃，重量落脚上，两脚一重一轻，使耙左右晃动，呈波浪状前进，以求均匀碎土、土地平展。有时地干，耜犋翻起的土块坚硬，方耙难以破碎，于是，或在耙上放一沉重石头，或让小孩坐在耙上，以强化耙破碎土块力度。

耜犋犁地，大耙耙地，多在“三秋”，播种小麦时节，而“三夏”一般不翻耕土地，种苞米以刨坑点籽为主。古黄县人有句俗语：“百面不如白面”，白面乃小麦粉，是饭食中的精品，所以，种植小麦，精种高产，在龙口市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西周时期，莱子国就有“小麦之邦”的美誉。新中国建立后，人民政府和农家进一步发挥小麦生产优势，使“小麦之邦”更加名副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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