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烦难说买煤

上世纪80年代，我住在芝罘区建昌南街9号楼。那时，冬天取暖，全靠生火炉子。生炉子用的煤，要到煤店买。

那年月，买个煤可费老劲了，要排队（烟台土话叫“挨帮”），排很长的队，有时一排排好几个小时。排队先交钱、开票，然后，再排队交票、自己装煤、过磅称重量。这些还不算，还必须起早抢地排车。地排车是煤店提供的，数量有限，下手晚了，就会被别人抢去。而没有地排车，就没法往家运煤。因此，凡是去买煤的，到了煤店，“头等大事”就是赶紧抢地排车。有时抢不到地排车，只好跟抢到的人说好话，央求人家用完后先给自己用。为了“号”下这辆车，就得“好好表现”，帮着人家运煤到家，这才好第一时间把地排车拖回来。

买煤如此麻烦，所以，每次我都拖到月底才买，因为这时候买煤的人会少一些。而我的妻子却是凡事赶早不赶晚，每每督促我早买。为这个，每到买煤时，我俩必定要吵一架，成了我家的固定“节目”。

一年后，到买煤时，妻子忽然不吱声了，任由我拖到大年三十她也不说二话。不仅如此，以前买煤时，她必定和我一块儿去，一块儿装煤、拉地排车，现在则甩手不管了。几十年后，我才得知其中奥妙。原来是妻子经了“高人”指点。“高人”说：既然他不听你的，你就当甩手掌柜的，一切都由他包办。说实话，没有了妻子的嘟哝、督促，我买煤的积极性反倒高了，每个月都一力承担，从没误事。两口子皆大欢喜。

买煤是个受气的活儿。那时，煤店的职工一个个都很牛，顾客根本不敢招惹。记得有一次，我和邻居去文化路煤店买蜂窝煤。我们一不小心，把传送带上的蜂窝煤弄碎了一个，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煤店职工顿时吹胡子瞪眼，大发脾气，把我们好一顿训斥。我们忍气吞声地听着，半句也不敢反驳。我们知道，要是顶撞了他，这蜂窝煤我们可就买不成了。

用地排车拉煤，相当费力气。几百斤煤，很重，从煤店到我家，偏偏又是一路小上坡。拉着几百斤煤的地排车，肩上如压千斤重担，艰难地挪动，累得满头冒汗，气喘吁吁。而往家运蜂窝煤更是劳累。后来，由于妻子的单位出车相助，每次买蜂窝煤，都是几家合伙去买，再一家一家地送。蜂窝煤装在大塑料箱里，一箱蜂窝煤，约有六七十斤重，一箱一箱地挨户搬进家。住一楼的还好说，若是碰上住四楼、五楼的，那就惨啦。偏偏我们“拼煤”的几家，每次都有家住四楼五楼的，而且每次都是10箱20箱地买，至少要往楼上运个四五趟。每次搬完蜂窝煤都累瘫了，好几天才能缓过来。不过，大伙儿协同作战，一块儿劳动，互相帮忙，苦中有乐，算是买煤这桩苦差事中的一抹亮色。至今想起来，仍觉美好。

上世纪90年代后，我家搬进了通暖气的新居，从此告别了火炉子，告别了买煤、运煤、搬蜂窝煤。虽然省心、省力了，可不知怎的，总觉得一到冬天缺少了点什么似的。李瑞星

新闻推荐

南大街：这四家单位不太“方便”

新闻导读12月3日，本报8版刊发《内侧外用，多少沿街单位肯给“方便”》一稿后，在市民间引发热议。从2008年起，建设部《关于加强城市公共厕所建设和管理的意...

烟台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烟台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