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的夏令营, □张善文

想当年，烟台市赫赫有名的航空俱乐部和航海俱乐部，是青少年暑假夏令营活动的首选之地。航空俱乐部开展的项目主要有航空模型飞机、射击和无线电通讯，航海俱乐部的主打项目有航海驾驶、轮机、通讯（手旗通讯、音响通讯、灯光通讯等）和游泳、潜水等。

这些活动既动手又动脑，新鲜又好玩，对小孩子有极大的吸引力。那时，航空俱乐部、航海俱乐部不啻于烟台小孩的梦想之地。

1961年，我在解放路小学(现养正小学)读小学四年级，暑假时，幸运地被选送到航海俱乐部夏令营，参加手旗通讯训练，同时学习一些挂旗通讯、灯光通讯、音响通讯的理论知识和操作技能。

手旗通讯是海上最普通、最简单的通讯方式，用途很广泛。海军旗语兵站在高高的军舰顶层甲板上，和其它舰船用手旗联络通话，在舰船进港和出港前，和信号台控制人员通讯联络。海上风大浪急时，身处同一条船上的两头，却往往听不见对方讲话，这时也可用旗语通话会意。如果在地面，两个相距不太远的山头，只要目力能及，也可用旗语通话联络。

手旗通讯用汉语拼音字发音，每一个字母有一个代号，如a（啊呀）、b（玻璃）、c（磁器）、d（得胜）、e（额骨）、f（斧头）、g（革命）、h（和平）、i（衣服）、j（机器）、k（克服）、l（乐观）、m（模范）、n （那里）、o（欧阳）、p（波浪）、q（汽笛）、r（日光）、s （思想）、t（特别）、w（武装）、v（伟大）、u（舞蹈）、x（希望）、y（医生）、z（字典），共26个字母，每个字母又用一个特定的规范动作来表示。

手旗通讯分单人组和双人组两种。双人组是初学时的旗语通讯方式。我方和对方，各为两人。我方一组，一人站后面，在小本上用字母拼字组句，然后念字发音，另一人站前面，按同伴的念字发音，转换成旗语动作，发送给对方；对方一组，前面一人只管收看对方动作，然后念出动作所代表的字母，后面的同伴只管记录，最后拼写成文字。

单人组，则是把两人所需的动作，集中在一人身上完成。如，发旗语者要先在大脑中把所发内容默读一遍，然后按照标准动作变成旗语发给对方。另一个人即收旗语者，需要把对方旗语所表达的每一个动作在脑中变成字母，拼成字句即可。

这些动作要领，我们要天天练习，一个动作要练上几十遍，甚至上百遍。看似单调又枯燥的动作，对我们来说，却是新鲜而有趣的，大家都憋着一股劲，都想把真本事学到手，为自己和学校争光。我从小就特羡慕海军战士。戴上海军帽，穿上海魂衫，英姿勃发，潇洒又飘逸。如今，碰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怎能不拼命学习呢？把每一个动作练熟，并不难，难就难在收旗语上，因为对方打来的旗语和你所作的动作正好是相反，容易出现判断错误。细心的教练先安排我们做二人组训练，由易到难，循序渐进。经考核合格，再升级到单人组训练上。

那时，航海俱乐部北面的小广场上，常能见到一组又一组的小学生在苦练手旗动作。红、黄各半成三角形对接的手旗，在手中上下左右翻飞，像一只只斑斓的蝴蝶在翩翩起舞。手旗翻飞时发出的“呼啦、呼啦”的响声，像波浪涌动，它承载我们美丽的梦想。

夏令营结束时，举行了手旗通讯比赛，我们学校代表队名列前茅。翌年，烟台市小学举行手旗通讯团体比赛，由韩崇起、王学武、邹玉欣和我组成的解放路小学代表队，取得了双人组和单人组团体亚军的好成绩。

记不清是哪一年，我还参加过航空俱乐部举行的航空模型飞机制造训练班。从画图定型，到材料打磨，直到粘接楔合，错一点即前功尽弃，对学员的动手能力真是个大考验。我第一次体会到做事的耐心和专注力有多么重要，这种体验让我受益终生。

1964年暑假，我又参加了航海俱乐部举行的游泳和潜水训练班。学习结束后，教练带我们乘坐小轮船到崆峒岛游玩。这是我平生第一回坐轮船，高兴得一个劲地蹦高。

那天，天气格外晴朗，站在崆峒岛岸边的浅水中，脚下的海水平静而清亮，小鱼在水中不停地游来游去，这美妙灵动的图景镌刻在我心中，经过了近50年的光阴，仍不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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