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村姑　李东山捡回一条命

□安家正

李东山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农家的炕上，盖着一床打着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的被子，还散发着淡淡的草木灰的幽香。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递过来：“爹！他醒了！他是冻僵的。”李东山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老人坐在炕沿上，一个葱俊的大姑娘端着碗水走进来。

原来在这天的早晨，丁拳师一早出门就发现了僵卧在门口的李东山，按照当时的规矩，谁家门口出现了“倒卧”（冻死的乞丐），谁家就得负责善后事宜。丁拳师赶紧招呼女儿玉兰，玉兰却发现“倒卧”尚存一口气，于是把李东山抬到了自家炕上。

醒过来后的第一顿饭，姑娘端上来炒鸡蛋。爹爹诧异：“哪儿弄来的葱花？”不知是姑娘的手艺好，还是饿得太久，李东山吃得非常香甜，认为是平生最好的一顿饭。

李东山这才知道，丁家只有父女相依为命。玉兰妈妈死得早，父亲整天使棍弄棒，玉兰自小就没有缠脚，现在十八岁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却仍旧待字闺中。

李东山起身要走，被丁玉兰按在炕上：“你身子还很虚，哪能走？养活两天再说！”这两天中，李东山与丁玉兰朝夕相处，李东山四方大脸，浓眉大眼，很得女孩子的好感，丁玉兰模样漂亮，身材苗条，也触动了李东山的情怀，很快两个人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小屋里充满了温馨。那天，两人柔情相对，说着闲话。“你怎么不找婆家？”“没人要哇！”玉兰伸出一双脚，“剩家里了！”“大脚有什么不好？推磨压碾都不用人！”

“可是媒人不肯上门—————”

鬼使神差，李东山突兀冒出一句话来：“咱不要媒人！”不料这句话竟打下了玉兰两滴清泪：“你欺负人！”说罢扭身离开小屋。

李东山吓坏了，赤着脚追出门外，家里养的狼狗见状，狠命地一口，撕下李东山脚上一块皮来。李东山无奈只得在丁家养伤。玉兰恨得把狗宰了，熬了一锅狗肉。这天，李东山在狗肉飘香中听到了父女对话。“没狗了，爹爹没法出门了。”“你该出门出门，反正你又不管我的事。”“爹知道你的心思，我也打听过了，他没有娶亲。我找养老女婿，行不行？”静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听到玉兰的话：“这号事怎么能问我？爹爹做主就是了。”“那就择日成亲？”“不！他6枚铜子敢闯烟台街，志向不小。先让他闯荡闯荡吧！我等他！”

李东山兴奋得浑身发抖，这才相信了因祸得福的话。脚伤也痊愈得很快。

转眼春暖花开。玉兰揣着一双鞋垫来找东山。那鞋垫是细针密线绣的鸳鸯，每只一个，尚未成双，姑娘把柔情蜜意都扎进去了。

李东山又说感谢救命之恩的话，姑娘红着脸说：“哪个要你感谢？是人，还能见死不救吗？再不准说这样的话！”姑娘端出了鞋垫说：“粗针大线你别嫌弃！”李东山把鞋垫紧紧地贴在胸口，竟冲动地将嘴贴上了姑娘的樱唇。他山盟海誓地说：“这是我第一次违背了圣人的教导，做了‘非礼\’的事。但是，我向你发誓，我对这一行为负责一辈子！你等着我，我一定闯出个人样儿来，八抬大轿，正正当当地娶你为妻。”

谨以此文献给北极星百年华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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