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烟台市区驾车去往海阳,一到桃村,就会看到挂着“摔面”的招牌。“海阳人爱吃摔面,很多人特地从城区开车到这里,为的就是能吃上一碗。”一位海阳当地人这样对记者说。
本期《对话传人》的主人公名叫姜常论,是山东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郭城摔面”的第五代传承人。除了技艺精湛,他一直致力于公益事业也让当地人津津乐道。在城区一个不起眼的小店里,记者见到了他,别看店面小,但干净整洁,“砰砰”的摔面声就像是广告一样,招揽顾客。
摔出来的好味道
记者:姜师傅,摔面只有在海阳能吃到吗?
姜常论:既然咱这个面叫“郭城摔面”,就是因为它出自郭城村而得名。摔面的历史很长,应该是在清康熙、雍正年间,距今已有三百余年的历史。随着时代的发展,郭城摔面现在已经成为咱海阳的一种具有独特文化底蕴的地方小吃。记者:那郭城摔面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姜常论:“郭城摔面”吃起来细腻光滑,有嚼头,再加上各种特制的味美可口的“卤”,非常好吃。摔面还能抻出许多花样,粗丝面、细丝面、三棱面、宽面、窄面、空心面等等。但“空心面”的制作已快失传了。
摔面是个力气活
记者:现在很多人都知道兰州拉面,那郭城摔面和拉面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姜常论:就是在这个“摔”字上。其实在原料上,“摔面”没有特别要求,就是咱家的普通白面。但摔面不用蓬灰,只加碱和盐。摔面一定要根据温度的变化来改变盐和碱的用量,夏天,也就是温度比较高时,盐要增多,碱要减少,到了冬天温度偏低,则要减少盐的量,适当增加碱量,当然增加与减少的量也是完全根据多年和面的经验。四季用的都不一样。
摔面就是个体力活。在案子上反复摔打,在摔打的过程中,面就会产生咱不知道的“化学反应”,这样做出来的面更有韧性,口感也更好。但是在面板上摔的过程中,一定要用好力道,要摔得恰到好处,这样才能抻出高质量的面条。技术好的,力气大的一次能摔出个十二三碗面;差一点的就只能摔出个三四碗。这要求制作者不但要掌握方法,更要勤学苦练,才能掌握好这种技艺。
记者:一般要摔打多少下?
姜常论:这个倒没算过,面团摔到什么程度,完全是靠这么多年积累的经验。怎么也得二三十下吧。当然,咱这个摔面也分粗细,就是抻面的扣数,细的多扣一次,粗的就少扣几扣。
技艺为次孝为先
记者:您除了非遗传承人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海阳好人。
姜常论:谁让摔面的诞生就是那个孝道故事呢。再就是我从小就喜欢帮助人,这也是跟爷爷奶奶的教导有关。老人没有啥文化,却教给了我实在做人的朴素道理。现在大了,我还牢记着爷爷的嘱咐,不偷不摸,靠手艺吃饭。记者:每年冬天你都会为环卫工人提供早餐,这一习惯坚持了多少年?姜常论:有段时间了,他们最辛苦,请他们喝碗热面,也在情理之中。虽然面馆有点小,但就是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
记者: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摔面的?
姜常论:应该是十五岁吧,我当时是跟着姑父学的。那时候,住的地方离学徒的地方挺远的,刚开始凌晨两三点钟就出门,到了面馆四点左右。到了店里就自己把大面板放平,我个头小,就用肩扛着,挺费劲的。学完了,还要帮着店里收拾,一般晚上九十点钟才能回家。记者:这么辛苦钱能赚多少?
姜常论:现在一个摔面师傅,只要你肯干,肯吃苦,技艺也好,一个月工资应该能挣个六七千块钱。
想把摔面做成饮食名片
记者:现在海阳的摔面店有很多,都是正宗的吗?姜常论:这不现实。鱼龙混杂吧。其实“郭城摔面”在最兴旺的时候,大半个胶东半岛都能找到。特别到了赶集、赶山、赶庙会的时候。毕竟这个铺面要求很简单,几张桌凳,几副碗筷,有的在桌子上摆点调料就行了。做面的工具也简单。记者:现在摔面的传承怎么样?
姜常论:不是太好,毕竟现在的孩子都不愿吃苦了,摔面又是个体力活,很多人学上一两个月就走了,根本没领会精髓。我现在还有个想法,就是有农村出来的,或者单亲家庭,或者生活困难的小伙子,都可以来找我,免费收徒。记者:现在很多非遗项目都有自己的博物馆或者连锁店,你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姜常论:为了传承,海阳也做了不少努力,将“郭城摔面”申报为山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给“郭城摔面”带来了很大的发展机遇。我现在自己也开了两家面馆,我想把“郭城摔面”做大做强,做成品牌快餐,成为郭城乃至海阳的饮食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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