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都非常欣赏父亲的木工手艺,连邻村和城里的人也慕名来找父亲为他们做木工活。
父亲出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经历过饥饿艰苦年代的他,有着我难以想象的人生阅历。父亲初中毕业后,也就投身到务农的行列中,帮着爷爷奶奶忙碌在田间地头,担起这个家庭的重担。后来,父亲学了一门木匠手艺,随着不断钻研和努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技艺愈加精湛。村里人有什么木工活,便找父亲去做。
父亲兄弟五个,按照家乡传统习俗,结婚后的哥哥们就要和父母分开住,就留最小的弟弟和父母生活在一起,这就是所谓的“分家”,实为分开住,但一家人还和以前一样,相亲相爱,互帮互助。听母亲讲,刚“分家”后,家里除了母亲结婚时娘家人陪嫁的两个装衣服的大板箱外,再也找不到一件像模像样的家具。但父亲告诉母亲:“别担心,有人就会有一切,只要勤劳,一定会富裕起来的。”母亲心里清楚,她起初看上父亲并嫁给他,就是因为父亲的朴实孝涕,勤劳善良。“分家”后,父亲选宅基地、打桩砌墙、上梁铺瓦,起早贪黑地为这个新家奔波而忙碌。父亲凭借自己的木匠手艺,硬是一斧一锯,一凿一刨地做出了新家所需的所有木门和木窗。这一切,母亲都看在眼里,也打心眼里佩服父亲的能干。当新房竣工的那一天,随着一串串鞭炮的齐鸣,母亲说她心里乐开了花,看着眼前三间崭新的房子,灰的瓦,白的墙,红的门窗,她感觉生活有了奔头,有父亲在,日子不再那么苦涩了。
父亲可谓学以致用,学有所为,把所学的木匠手艺发挥到极致,陆续为母亲做了案板、擀面杖、锅盖等生活必需品。母亲随意说了一句:“平时碗筷瓢盆摆得满灶台都是,要是有个橱柜就好了”。父亲听后,便又着手给家里做橱柜,再到后来,父亲又给家里做了床,做了衣柜,做了椅子……一件件家具的添置,让母亲喜笑颜开。母亲是个勤快而爱整洁的人,把家里拾掇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村里人也着实羡慕我们一家人的日子。父亲也利用一些余下来的木头材料,做了许多家庭实用的小板凳,送给左邻右舍、亲戚朋友,他们给父亲钱,父亲总是笑着婉拒了,父亲的为人,在十里八乡,也是家喻户晓。
时光流转,我们姊妹三个也渐渐长大了。打我记事起,我总是缠绕在父亲左右,亲眼目睹了父亲做木工活。父亲有一个大木箱,在我眼里,那可是个“百宝箱”,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木工所需的工具,甚至有我好玩的工具,一把曲尺,一只墨斗,都能让我欣喜地玩耍半天。有时,我这个小毛孩还能帮到父亲一点小忙,帮父亲拉个线,递个工具,渐渐的,对父亲的工具名称我也非常熟悉了,都能够“对号入座”。在我的童年里,父亲用木头给我做了不少玩具,使我的童年充满了欢乐。尤其是父亲为我做的那把木头枪,让我爱不释手,晚上睡觉都抱在怀里。如今回想,都会让我幸福得热泪盈眶。后来,我背上书包,踏进了校门,开启了我的求知生涯。我记得那是在一个冬天,我每天都能看到父亲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父亲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专门为我做了一张书桌,还给书桌刷上了一层鲜亮的油漆。当父亲把书桌抬到屋里时,他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告诉我:“好好学习”。我心里明白,父亲寄予我厚望,希望我学有所成。在后来的日子里,这张书桌陪伴我走过了小学、初中、高中,当我考上大学时,父亲已经因病不在了,我多么希望父亲也能看到这一切。
如今,我在与故乡相隔千山万水的港城烟台就业安家,每当回到老家,我徘徊在那熟悉的院子,眼眸里依旧有父亲做木工活的场景闪现。看着那斑驳的门窗,我感叹时光易逝,岁月无痕,可唯一不变的是我对这个家的爱,对老屋的情,对父亲的无尽思念和追忆。走进屋子,看着满屋父亲亲手做的木制家具,抚摸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书桌,泪花已经模糊了双眼。多么渴望时光可以倒流,穿越时空,父亲,让我再靠一靠你宽厚的肩膀,让我再为你沏一杯茶,让我再帮你递一次木匠工具。
如今,父亲的那一箱木匠工具依旧静静地被放置在老屋一角,它是父亲留给我的念想。张金强
新闻推荐
本报讯(YMG记者苗春雷通讯员崔凤萍)近日,记者从区司法局了解到,区司法局与区法院联合成立诉前人民调解委员会,以解决莱山区司法资源的有限性与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司法需求之间的矛盾。今年以来,...
烟台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烟台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