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孝盛“千山万水跑断腿,千言万语磨破嘴”,当年跑供销的,都知道这句话,而我的体会尤深。
我们厂原先叫烟台动力机械厂,生产柴油机。1981年,柴油机停产,新组建了烟台涨闸厂,专业生产自行车涨闸。那时自行车涨闸刚刚兴起,由于成本远远高于普通车闸,很难被自行车生产厂家及消费者所接受。产品卖不出去,厂里的生产异常艰难。我这个销售员自然也感受到了压力,偏偏在这时,我出了点小意外———
1981年7月28日晚上,我在家擦完地,到卫生间洗拖把。那时,卫生间都在走廊,没有灯,漆黑一片,我用力踩拖把挤水时,右脚不慎踩在固定拖把的螺栓上,顿时疼痛难忍。灯光下一看,脚刺出一个大洞,血流不止。拖鞋也被穿了个大洞,我感觉拖鞋的海绵已进入我脚里。家里什么消炎药也没有,到邻居家要了两片消炎药吃下,又用缝衣针在火上烤了烤,弯了个钩,想把伤囗里的海绵钩出来,但怎么也不成。只好挨到第二天,到医院包扎后,回家静养。
第三天,厂里领导到我家看望。我知道厂领导为涨闸的销售心急如焚。厂领导直言:厂里到10月份就没有销售合同了,希望我早日康复好出去跑销售。我咬咬牙,只在家休息了几天,8月4日,我就拖着流血水的伤脚,和厂里的宋副书记一起,踏上销售的征途。从烟台出发经郑州、安阳、石家庄、北京、呼和浩特、包头、兰州、成都、昆明、南宁、绍兴,行程几千公里,历经29天,真是跑断腿、磨破嘴。由于我们的努力,承接了大批合同,厂里的生产不愁了。9月2号返回烟台,厂领导说我们是“凯旋而归,为工厂立了大功”。
出差这29天中,我拖着伤脚一瘸一拐地赶路,脚上的血水一直在流,走一个地方,就找个诊所包扎一下。半个月后,伤口愈合,但脚仍涨痛,显然有炎症。回家第二天,我到毓璜顶医院求诊。听了我的叙述,医生很诧异,不相信海绵能进到肉里。我说螺栓是搓丝机加工的,螺丝头是凹的,海绵有可能顺势进入脚中。在我再三请求下,医生同意割开看看。果然,医生在我右脚大拇趾与二拇趾中发现了海绵。困扰我一个多月的异物取出来了,我顿时感觉脚轻快了很多。10天后,脚伤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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