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宪辉
读书时代,校园里有许多趣事、故事,至今记忆犹新。
上学捡粪,是上世纪70年代的旧事。我捡粪是读初中的1974、1975年。有范围,仅限于学生捡粪,老师不捡。
每天上学、放学都要捡粪。早晨吃罢早饭,便用铁锨撅上条编的粪篓子,背着书包上学去。为了多捡粪,经常是不走熟路,而专门到路两边的田野里面溜达。傍晚放学亦然。路上本来有些粪便,但是早不知叫谁捡去了;况且,不光学生捡粪,乡下总是有些闲散老人,白天常年到处闲逛捡粪,那一套铁锨粪篓像穿衣戴帽似地“长”在他身上。相对而言,田里的粪便更多些,而且一般被捡走的较少。因为狗呀牛啊猪呀马呀,经常拉在地里,它们似乎不太习惯走俗常的“人道”,好像更愿意染指田野、尤其是偷吃禾苗。所以,我也常常如此这般沿着它们的脚印,动机明确地“阅读”田野、知会庄禾,与她们倾情对话,像粉丝似地远远追随着这些动物。
有时,为了多捡粪,我甚至起早在村子里满街逛荡。路过所有大街小巷一一看去,土石堆、草垛周边有没有?早晨,村里上工的牲畜,和散步、晨练、散心、亦或偷跑出来打食、兜风的猫狗猪羊,满街游荡,所以,早晨村街的各种粪便较多,是容易喜获丰收的时段。
你看,在村街上,生活再次告诉我们,世上任何事情都有几分技巧、秘笈。
篓子底,需要铺上薄薄的一层土,不让粪便过分地脏污篓子,也避免粪便直接粘在篓子底,甚至倒不出来。粪便要小心,不可弄坏了形状,不可带多了泥巴,要的是纯粪便。否则有滥竽充数、以土代粪作弊之嫌。
早晨傍近上课时间,你若站在学校门口,可见同学们三三两两连绵不断从四面八方朝学校走来,沿着乡下狭窄坑洼不平的土路、村街。人人肩扛铁锨,后面撅着个粪篓子,或者一手持锨一手提粪篓。肩膀上还斜挎着黄绿色单背带儿帆布书包,这是那个时代唯一款式花色的学生书包。
你看,他们个个边走边双眼不停地梭巡路面。其实,明知道此路可能已经有无数人、无数眼睛、无数次浏览过了,几乎不可能再有什么粪便,但是仍然坚定执着左右前后地扫描每一寸土路,及路边的沟沟坎坎。
有趣的是,许多粪便,本来就在庄稼地里。我们把它捡出来,然后,最终还是运到生产队田里;于是,粪便再“专门”坐着马车回“娘家”。
早晨到校以后,大家排队等候估测重量。验完重量,就该上课了,同学们把铁锨篓子放在教室外面的路边,或者贴房基摆一溜。铁锨一般是依墙创成一排。用现时的目光看去,这是个新奇、独特的校园景观。
怎么称重量?我们牟平区观水镇(公社)后半城村联中没有秤,只好估计重量,老师安排李广义同学专门负责估摸。有的捡到了粪便,有的没有捡到。你想,几百名学生都去捡,大家基本集中在仅有的几条上学路上,哪有那么多粪便可捡?总有许多学生捡不到,空着篓子到校。有的只捡到一个半个,有的也就半斤甚至更少。太少时,记录重量都不知该怎么记了。当然,少有少的好处,粪便少味道也轻;捡得多的味道也大!一路上不仅扛着沉重,浓烈的味道也够你受的。
幸亏书包不重,那时候,学生的课业负担远没有现在这么重;科目少,书包很轻,总共也就三四本薄书、几个作业本、几只笔盛在铅笔盒里。彼时,多数时间在批判“智育第一”“白专道路”,只讲“又红又专”。于是,我们成天在忙着写“大批判文章”。没有工夫专心学习。学生也不准闷头学习好,要做又红又专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红色接班人。
学生捡粪,是义务劳动,不计工分、没有报酬。捡的粪便就堆在校外平地上,积累多了,就叫后半城村里拉走,用马车运送回田间。
捡粪,也要评先进、看表现、排名次;谁捡得多,谁就成绩好,是先进典型;他就是同学们学习的革命好榜样。因此,大家都是尽心尽力去捡粪、争先进。现在回想起来,虽然这个差事又苦又累又有味儿,但也为当时的庄稼丰收做出了贡献,还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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