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栖霞市亭口镇车夼村王朱元的家里,照片上的一位青年还有照片后面的几行有些模糊的小字,把我们带回到了70多年前的那片天空。一位高昂着头颅、面带着坚毅表情的青年正向我们走来,他叫宋德福,一位在日本侵略者的酷刑和屠刀下宁死不屈、视死如归的革命烈士。
———烈士家人讲述一段70年前的悲壮故事
YMG记者夏红尧通讯员林新忠摄影报道
记者偶然得知,在栖霞市亭口镇车夼村王朱元老人的岳父宋德福是一位不屈的烈士,1943年英勇就义。于是,利用十一黄金周的长假驱车前往。
发现烈士照片和证书
眼前是一帧年代久远的单人照。半身黑白照片:一头短发,一身长衫,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你。
第一眼看到这张照片,就被那与众不同的神情所吸引。翻过照片,背面有两行字,上面:“宋德福”,下面:“1936.9.1”,红笔书写。
在栖霞市亭口镇车夼村王朱元的家里,照片上的这个青年还有照片后面的那几行有些模糊的小字,把我们带回到了70多年前的那片天空。一位高昂着头颅、面带着坚毅表情的青年正向我们走来,他叫宋德福,一位在日本侵略者的酷刑和屠刀下宁死不屈、视死如归的革命烈士。
“这是我岳父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是十多年前,我在他留下的一堆书中找到的。”63岁的王朱元把照片捧在手里,凝望着,眼里噙满泪水,“照这张照片的时候,他还是个学生,十六七岁,要是活着的话,今年也该是90多岁了。”
王朱元是宋德福的女婿。宋德福牺牲后,妻子张毓兰再嫁,生了一个女儿,嫁给了车夼村的王朱元。王朱元是一个有心人,在他家里,我们还看到了一张已经发黄了的革命烈士家属证。烈士家属姓名一栏写着:张毓兰,下面大部分是宋德福的一些信息。入伍时间:1941年,职务:十二区乡公所书记,牺牲时间地点:1943年5月16日城东顶。
这是目前我们所能看到的关于宋德福最详细的一点书面资料。我们试图从其它方面尽量多了解一些关于烈士的情况,可是一无所得,只在《栖霞县志》中的革命烈士名录里查到了他的名字。
烈士出身殷实之家
宋德福是徐家沟村人。徐家沟在县城西北,位于艾山前怀。
如今,在徐家沟村,王喜宦是宋德福最后的亲人。宋德福牺牲后,家里人在郝家楼村要了一个小女孩子抚养,闺女长大后就嫁给了本村人王喜宦。王喜宦今年73岁,关于岳父的事情他零零碎碎地听村里人说了一些。
早的时候,宋家在徐家沟村日子过得还算殷实,家里有几十亩地,有拉车的骡子,有驮东西的驴,有耕地的牛。宋德福的父亲弟兄两个,他的伯伯无儿无女,父亲母亲在生了几个姐姐之后,一直盼望生个儿子好传宗接代,可是最后父亲还是带着这个遗憾离世而去。就在家里人还没有从痛苦和悲伤中走出的时候,宋德福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一年是1921年。
作为宋家的独苗,宋德福的出生让全家人看到了希望。那时候大伯没有孩子,一直和他父亲一起过,一家人像宝贝一样,呵护着他一天天长大。家里人希望他能一直留在身边,而不希望他离家远走。可是宋德福却偏偏是一个心气高远的人,在家里人的反对声下,他偷偷地考取了离家三十多里地的县城中学。
“岳父是在一个优越的环境里长大的,却一点没有娇贵之气。”王喜宦说起宋德福的时候,语气里充满着一种敬佩之情,“在城里读书的时候,他是最活跃的成员之一,并接受了许多进步的思想,为他日后参加革命奠定了基础。”抗日战争爆发后,日本鬼子占领了栖霞城。胶东半岛地区进入了一个最动荡时期之一。国民党、日伪军还有秘密活动的八路军。这时,已经毕业的宋德福依然在外闯荡。家里人一直为他担心,曾想方设法劝他回家。但是宋德福还是毅然将自己溶入了保家卫国滔滔洪流中。
为信仰秘密参加革命
关于宋德福参加革命的那一段经历,因为都是秘密进行,现在已无法再现。在离徐家沟村不远的艾山汤村,宋德福的外甥崔士通经常听父亲和母亲说起舅舅的一些往事。
“把舅舅领上革命道路的,是我的父亲崔书奥。”崔士通说这话的时候,心有些沉重,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舅舅走了以后,父亲心里一直不好
受,觉得对不起他一家人。”
崔书奥是当地最早参加革命的老党员之一。那时候艾山地区还是敌占区,党的活动依然是秘密进行。此时,崔书奥已担任五区区委书记。徐家沟离艾山汤村只有五六里地。那时候,宋德福从城里回村都要经过艾山汤村,从上学开始,要是没急事,他都会在姐姐家里住上几天。1941年,凭着年轻人的一腔热血,在姐夫的介绍下,宋德福秘密参加了革命。那时他才刚刚20岁。一开始,他的任务是送情报之类,把党的声音传达到每一个党员中去,不断壮大党的队伍。
由于宋德福工作突出,不久他就被任命为十二区的乡公所书记。当时的乡公所就秘密地设在艾山前的邹家村。从此这样一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在那个血雨腥风的年代,冒着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担负起了这样一副沉甸甸的担子,这在现在是很难想象的。
危险无处不在
宋德福的被捕与牺牲是一段悲壮的故事。
关于岳父的一些事情,王喜宦也是根据村里人的回忆才略知一二。说起60多年前的那一幕,王喜宦说:“时间是五月的一天晚上,岳父在邹家村开会,被人告了秘。十几个持枪的鬼子摸进了村子。当时还有一个站岗的,叫王连芳,手里提着一个破锣,天黑看不清,只觉得周围有动静,刚想仔细探个究竟,鬼子已到了跟前。一看不好,他赶忙敲锣。鬼子的砍刀已朝着他的头去了,王连芳一看不好,头往旁边一歪,刀顺着他的脸边下来,将一只耳朵给砍掉了。岳父和在其他人一起被捕。”
崔士通的说法却有些不同,他说:“舅舅是下午在徐家沟北的下马家开
会,傍晚散会后就一个人回到了邹家。当时开完会后,许多人都回家了。人们就问他怎么不回家?舅舅说,我昨天刚回了家还是先上乡里看看。结果他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他被人告了秘,在邹家村西的沙河被捕。”这些,都是崔士通听母亲后来说起的。
在艾山汤村,今年89岁的崔书维是当时最早参加革命的老党员之一。笔者在采访他的时候,说起宋德福的被捕与牺牲,他若有所思地说:“那时候,脑袋都是别在裤腰带上,我们的工作大都是在晚上,开会,挑公路、掐电线,整天在外跑,半夜回村也不敢回家,就住在村外的山洞里。”说到这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不幸被捕英勇就义
宋德福被捕后,被关押在县城。那时候,县城是鬼子的天下。宋德福在那里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舅舅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是不在了这个家简直就没法过了,所以舅舅一被捕,家里就想方设法去营救他。”崔士通说,“那时我姥爷就不在了,大姥爷岁数也大了,姥姥和舅母不能出门,所以救舅舅的事就落到了舅舅的一个堂叔兄弟宋德兴身上。宋德兴有一个姐姐是城里古镇都的婆婆。家里把能卖的都卖了,把钱交给他去城里托人疏通关系。可是钱没少花,人却始终不见影子。”
到后来宋德福捎信回来,说,看来我是活不成了,一定不要把家里的东西都卖了,你们还要活命。驴可以卖,牛也可以卖,但那头骡子不能卖!“他是想让家里留下点东西,这样还可留下我舅母不出宋家。要是舅舅死了,舅母走了,那这个家也就毁了。”崔士通说。
事实正如宋德福所料,一切都无济于事。在宋德福被捕入狱后的二三个月后,敌人看从他嘴里掏不出一点信息,便凶狠地将其杀害。
宋德福死后,家人借钱雇了一辆驴车把他拉了回来。按照当地的风俗,在外去世的人是不能进家的。于是家人便在村前河支起了灵堂。
“后来母亲和姐姐跟我说,舅舅拉回来时浑身没有块好地方,身上被烧或烫得一块一块,还有的被鬼子用刺刀刺出了伤,令人难以目睹。在为舅舅入殓的时候,舅舅的衣服已经脱不下来,只得用剪刀一点一点地剪破。”说到这里,崔士通的眼里已是满含泪水,“母亲给舅舅一边穿衣,一边哭:兄弟呀,你在里面受了多少苦,这几个月你是怎么过来的呀!”
在给宋德福穿衣服的时候,他的姐姐用双手将他的头扶正,因为他的头与躯干之间仅剩下一点皮肉与之相联。她知道自己的弟弟活着是一条好汉,死了也要昂起那高贵的头颅,因为那是一颗不屈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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