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林新忠王强林向阳鞠红梅YMG记者凌云鹏摄影报道
五月的栖霞,到处都洋溢着苹果花的清香。走进栖霞市翠屏街道十甲村潘重阳家的小院也是一片春意盎然,记者看到院角的一株桃树花儿开得正艳,粉红的花瓣在微风中,飘飘洒洒地落满树下,给这个安静的农家小院带来了一些生气。
“早晨四点多钟起床,忙四五个钟头,才能吃上饭”
灶屋的门就这样敞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凳子上,吃力地将袋子里的玉米棒抓到篓子里。看到有人进屋,老人有些惊诧,便忙用右手去抓旁边的拐杖,身体有些摇晃,她便赶紧用另一只手摁住一边的另一条小凳子,身子缓缓地直起来,最后一转身把着高一点的锅台沿,才把身子站直,然后笑着向我们打招呼。
陪同采访的村党支部潘书记告诉我们,这就是我们要采访的李桂英老人。
这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脸上布满皱纹,嘴向里干瘪着,已经没有一个牙,纵然如此,我们却从这张写满沧桑的脸上读出了慈祥与善良。
装满了篮子,李桂英开始做早饭。说是做饭,其实就是烧火把饭温一下,一个馒头,一碗咸菜,还有一个包子。她说包子是邻居给的。早晨就这么将就一下,昨天侄儿给她送来了一棵大白菜,等中午切一下,在锅里熥一下就行了。
李桂英的腿脚不灵便,站起来费事,要坐下来也不容易。她战战兢兢地手用拐杖撑住,一手扶着一个高点的凳子,才能坐在矮一点的小板凳上。然后侧着头看着锅底下的火,缓缓地将玉米棒子从锅头底下送进去,灶下的火光一闪一闪地照在老人的脸上,让本来苍白的脸有了些颜色。
老人告诉我们,她从早晨四点多钟,天蒙蒙亮时就起床,叠被子,扫扫地,收拾收拾屋子,侍候儿子大小便,然后做饭、洗刷,完成这一连串的事情别人不用半个小时,而李桂英却需四五个小时,等吃过饭也就九点多钟了,接着就是要准备午饭,午饭完了,再准备晚饭。基本上她的一天就是这样围绕着娘俩的一日三餐过来的。
其实,李桂英还有三个女儿。大女儿离她50多里路,如今也70岁了,二女儿远嫁新疆;小女儿50多岁,身体不好,婆家离这里也是50多里路,家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
1982年老伴去世后,照顾儿子的重担就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有时女儿想把她们娘俩一起搬过去住,也好帮母亲照顾一下,可是李桂英老人却从来也没有答应。她说:只要我能动弹就不去麻烦女儿。虽然这样说,女儿们总是过五天六日就回来看看他们,帮她做一下饭,收拾一下家。
“两次大病让母亲身体越来越差,但是她照顾我依然如初”
从灶屋到炕屋仅有一扇门。推门而入,屋子逼仄,一铺炕占了半边;一个柜子,一个箱子,再加上一个方杌子几乎占了地下的半边,剩下的地方少得仅能容下一两个人。李桂英的儿子潘重阳抱歉地说:真不好意思,连个站的场儿也没有,别嫌乎!
仔细打量躺在床上的潘重阳,说话声音特别洪亮,脸上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白白净净的,下身盖着一床薄被子,上身露出了两只胳膊。他旁边的被褥叠在了另一面的炕头,窗台上的书一本一本摆放得非常齐整。
潘重阳说,他今年59岁,自己在床上躺了整整41年,母亲就这样端屎端尿地照顾了他41年。原来,13岁那年,潘重阳上山干活出了一身汗,到水库里洗澡,膝关节受凉,落下了病根。到17岁,下肢就完全瘫痪。如今,他身上除了头和胳膊能动,整个下身就像一节僵直的木头,已完全不能动弹,关节严重萎缩变形,连坐也坐不起来,就只能这么躺着。
就在我们交谈的时候,李桂英对儿子说:“洗洗脸吧。”从门里往外看,我们看到李桂英拄着拐杖,一手先把脸盆放到一个高凳子上,然后伏下身子,用力从墙角提起水壶,倒上水再把脸盆拿到地上,随后拄着拐杖从脸盆边蹒跚绕过,就在我们想去帮她的时候,她却拄着拐棍迈过门槛,接着又回身把脸盆端起,放到里屋的地上,然后再绕过脸盆到了炕边,蹲下身子,端起脸盆,递给儿子。做完这一切后,李桂英伸手从炕头上拉过一个枕头,放在炕边,闭上眼睛,伏在枕头上,一口一口地喘着气,额头沁出点点汗珠。
没想到端个水能把老人累成这个样子。这时潘重阳心疼地说:“妈,没事吧!”李桂英擎起手,轻轻地摆摆。歇息了一会儿,李桂英的气喘得顺溜了,她拍拍炕说,俺儿在里头,我在外头,娘俩就这样睡了40多年,没办法,这样照顾他方便。
潘重阳告诉我们,前些年母亲的身体还算硬朗,上山拾草,去河里洗衣服,有时还到地里干活。可是谁知,就在母亲72岁那年突然得了一场大病,留下了半身不遂的后遗症,右边身子手脚都不灵便,侍候潘重阳就有些费力。82岁那年,李桂英旧病复发,又住进了医院。这期间,远在新疆的二女儿赶回来,在医院照顾老妈,小女儿则在老家照顾潘重阳,可是等李桂英的病情刚刚有好转,她就催着闺女出院。女儿说,妈呀,你忙什么,等好了再出吧!李桂英却怎么也不住了,她说:“俺儿子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呀!”
后来在老人的坚持下,病未痊愈就出了院,把儿子一同接到了女儿家里。后来老人的身体渐渐能动弹了,为了不连累女儿,她又回到了家里重新侍候起了潘重阳。
“母亲一辈子好心肠,年轻时曾照顾过受伤的区干部”
“母亲年轻时就乐善好施,经常帮助别人”,躺在炕上的潘重阳告诉我们,“解放战争时期,她还为部队做过衣服,照顾过生病和受伤的区干部呢!”
那是1947年,当时李桂英的丈夫是村干部,又是党员,自然就成了村里领导骨干。“他整天不在家,跟着解放队伍在外面跑,我就带领村里的妇女骨干在家里做鞋垫、做衣服”,回忆起以前的点点滴滴,李桂英仍记忆犹新。
当时区里和部队的干部经常住在她家里,有时一住就是几个月,只有24岁的李桂英不但要照顾好年幼的孩子,还要担负起照顾这些区干部的任务。她回忆,仅1947年,就先后有5位区干部在她家住过或养过伤病,他们少则个把月,长的有住过近半年。那时候家里穷,条件艰苦,大女儿刚刚4岁,吃的、住的都相当紧张。即使这样,她也总能想法给区干部们调理好生活。其中一位叫刘曙光的区干部要结婚,李桂英就把家中唯一的一铺炕让了出来,布置一新给他做新房,自己则带着孩子们住进了厢房。还有一位叫蔡香的女干部突然生病,区里将其安排在李桂英的家里,李桂英舍不得吃,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白面做成各种花色的食品给她吃,她还从邻居家借鸡蛋做给蔡香吃。在她一个多月的精心照料下,这位区干部的病终于好了,当时她非常感动,拉着李桂英的手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打小没有妈妈,今天你就是我的亲妈妈。后来,这位女干部随大部队南下,直到解放后也没有忘记李桂英这位善良的老妈妈,经常写信或捎东西给李桂英一家。
家中住着那么多的区干部,这在当时是十分危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什么事情。李桂英给我们讲了一件事。有一天半夜,突然村里传来了狗叫声,接着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敲门声。李桂英感到事情不好,立即对睡在炕上的三位区干部说,我出去看看,一旦有情况你们就顺着夹道翻墙头跑吧。可是还没等她出去,几位穿着便装的人便进了屋,她也不知道来人的身份,但是又怕是敌人,于是赶忙把家里的一只小狗赶到炕间,把屋门关上,然后说:别开这个门,别让狗咬着你们。接着便生火烧水做饭,一阵忙活起来。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八路军十四团的部队晚上路过这里,这时李桂英的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我最感激的人就是社会上的好心人还有我的老母亲”
李桂英对病残儿子不离不弃的大爱,在人们心中树立起了一个伟大母亲的高大形象,同时也感动了街坊邻居,感动了了解他们一家情况的每一个人。潘重阳告诉我们,前几年,栖霞市的相关部门以及翠屏街道办事处的领导得知他们母子的遭遇后,为他和母亲申请了低保,还经常安排包村干部到家中走访,解决生活困难,逢年过节还送上米面鱼油等物品。村委则安排村干部轮流去他家里走访,挑水、劈柴,买食品、送脏水,啥活都干。同时街坊邻居也都是经常到家里嘘寒问暖,许多人更是主动给他们家送水、送菜、送饭。还有烟台、栖霞城里的一些好心人,经常在周末、节假日时间到她家里送温暖,为他们送来了钱物等生活用品。正是有了这些好心人的帮扶,他们母子俩才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对于社会的救助和关爱,李桂英一直心存感激。交谈中她告诉我们,这些年来自己之所以能够坚持下来,就是因为有这么多温暖的手在背后支撑着她、鼓励着她。
大家都来帮助潘家娘俩,无以为报,李桂英就在院子东南角栽下了一棵桃树,如今小树已长成,这令本来就有点小的院子更加的狭窄。女儿每次回来,都想给她把树砍掉,但李桂英硬是拦下了。“街坊邻居的帮助没法报答,我就指望这棵桃树,果子熟透了,挨家挨户送点给人家尝尝鲜,也顺便感谢大家的帮助!”李桂英欣慰地说。
潘重阳说,我这一辈子,最感激的人就是俺母亲,要是没有她这么多年的照顾,像我这样的人还不知道死到哪去了呢!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只要一提起母亲四十多年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潘重阳就泣不成声,“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还是俺的老妈妈,她已经是快90岁的人了,按理说应该我照顾她、伺候她才对,可现在我却连站都站不起来,还得让她伺候我,我对她亏欠太多了!”潘重阳说。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站起来,哪怕为老母亲做一顿饭,端一碗水,尽一份孝心。大爱无言,从小爱好文学的潘重阳写了一首歌,闲暇时间就唱给妈妈听,“我亲爱的妈妈,您为儿操劳几十年,您把心血都已耗干,您弯腰驼背走路蹒跚,还得把儿来照料,您滴的血您流的汗,让儿心里好心酸……”沙哑的歌声从潘重阳口中飞出,让人忍不住泪流满面。他说,能够为母亲唱首歌,表达出自己对母亲的感激与感恩,让母亲高兴,我觉得我活着还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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