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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台市胶东文化研究会协办

林红宾

栖霞市翠屏街道办大河北村今年88岁的老党员张振国耳不聋眼不花，思路清晰，精神矍铄。当年，他亲身经历了小鬼子在村北垛顶修筑碉堡的事情，至今说起来仍绘声绘色———

1939年年底，日寇侵入栖霞县城，转过年来的春天，一伙日寇来到大河北村北面的山头，村民们管那里叫垛顶。两个日本军官骑着马朝四周打量了一番，就决定在这里修筑碉堡。显而易见，这儿是制高点，可以封锁西面的烟潍公路。日本鬼子强迫村民将附近的关帝庙、龙王庙、土地庙、祠堂等统统拆除，然后将青砖、石头、泥土人扛驴驮搬上山。

只用半年多的时间，垛顶之巅就矗立起3座碉堡。碉堡呈鼎立之势，下有暗道相通，外有壕沟环绕。为了便于与县城东面碉堡的联系，又将壕沟延伸至15里外的东南店。3座碉堡之间盖起5间平房，专供5个小鬼子和伪军中队长居住。每个碉堡安排伪军一个班。除此而外，日本鬼子还在南面的孙家坡村和吉格庄修筑了4座碉堡，与垛顶驻兵合编为一个中队。

垛顶驻兵约有40人，每天需要很多生活用水，他们在平房里放着5个大瓮缸，将大河北村、釜甑村、前阳窝村、后阳窝村和小河北村分为4组，令村民轮流往山上送水。轮到哪个村，村里就要派出6个人，每人每天要往碉堡里挑10担水，倘若耽误了，便会招来严惩。

单说这一天大清早，一个伪军跑到山下的大河北村叫骂，说是山上的瓮缸底朝天了，再不送水就要点火烧房子。张振国当时才16岁，便与衣明秀、李洪忠、衣佑、陈洪吉、李天道一块往碉堡送水。抬脚就上山，累得张口喘，好容易把水挑上山倒进大瓮缸里，日本鬼子便唆使伪军中队长赵二虎用军棍责打送水者。

原来，头一天不知轮到哪个村子，可能村长忘了这码事，结果耽误了他们用水，他们就把气全撒在大河北村头上了。4个伪军不敢怠慢，将送水之人按倒在地，赵二虎抡起军棍逐个打。那根军棍四棱形、一庹长，打人好痛。李天道苦苦哀求：“长官，我腚上长了个疮，请您别打。”赵二虎怒不可遏：“我管你长疮不长疮，耽误了皇军和我们用水就得挨揍！”

当下，除了陈洪吉晚到一步外，其余5人全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衣明秀和李洪忠被打得爬不起来。小鬼子凶相毕露：“再不走就死了死了的！”张振国他们唯恐小鬼子兽性发作，赶紧搀扶起衣明秀和李洪忠下了山。

垛顶的驻兵时常进村要粮要钱，如若不给，他们就拳脚相加，砸锅砸缸。村民们视其为凶神恶煞，每当夜幕降临，望着垛顶之巅的3座碉堡，就如见到鬼影一般，心里发瘆，就连小孩子都不敢大声哭啼。我军则时常在夜里前来袭扰敌人，或向伪军喊话，搅得敌人惶惶不安。

后来，伪军中队长赵二虎调走了，接任的是一个姓吕的，他吩咐村长李洪义，只要发现村里有八路活动，务必上山报告。一天傍晚，我军事先在村里埋伏好，让李洪义引蛇出洞。敌人闻讯贸然行动，当进入伏击圈，猛听得枪声大作，敌人撂下几具尸体仓皇逃窜。吕队长被打断了一条腿，被我军擒获。

当天晚上，县城的日伪军一下子来了一个营，抓走了村长和6个闾长（40户为一闾），临走扬言：若不归还吕队长就要屠村。为了保护村民，我军教训了吕队长一番，把他送回垛顶。吕队长信守诺言，将被抓之人全都释放回来。

1943年秋天，垛顶西面的二十里铺炮楼子被我军贴上炸药炸了，敌人被全部歼灭；孙家坡和吉格庄的4座碉堡相继被我军攻克。垛顶之敌见势不妙，只好撤回县城。当天，村民们就上山将碉堡一把火焚烧了，然后将其全部拆除。1944年春天，日寇撤出栖霞县城，龟缩至烟台，尔后滚回了东洋老家。

自日本无条件投降至今，整整70个年头过去了，虽说垛顶之巅的3座碉堡早已夷为平地，地下暗道却仍然保存着，作为日寇侵华的铁证，警醒当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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