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院聚义, 张荣起

笔者所撰《岠嵎山（金山）史话》一文，在8月31日《烟台晚报》刊发后，有好多读者给笔者打来电话。有的说，想不到近在咫尺还有这样自古闻名的山；有的说，这样有文化底蕴的山，应做旅游开发的文章；还有的说，多少年以前曾在金山河岸上看到那对石狗，想不到现在还保存着。更有的读者询问金山院的那座隋碑现在还在不在？其实在写那篇文章的过程中，我们就到处寻找过那座碑，找到那座碑，就能揭开很多历史谜团。有人说，碑被安放在重建的太虚宫里，可是我们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其实，发生在金山院的故事，不仅古代有，近现代也有，笔者今天就想谈谈很多读者关心的“金山院聚义”的故事。

前文说到，位于栖霞城东约15公里的岠嵎山（金山）“为帝尧寅宾出日之处，戛戛乎名区也”（出自康熙年间栖霞知县郑占春所作《增补县志序》），且“山寺有隋碑，淘金者所祖然”，见证山寺远在隋代就有了。这里所言山寺，即百姓所说的金山院。金山院庙宇宏伟、神像众多，是胶东有名的古刹。民国初期，栖霞县（今栖霞市）抗捐抗税的民众曾在此集结，演绎了一场“金山院聚义”的壮举。

1913年（民国二年），栖霞县参事会会长蒋凤祥通过安插亲信，收买县知事俞庆兰等手段，控制了全县政、财大权。他们以办自治、建学校等为借口实行钱粮加价，并利用验契、换契机会私定规章，“剥削穷黎”。亭口、松山、观里、赵家庄等区的下级议会头目，更是滥收词讼，私设公堂。财政科长蒋殿甲则私吞公款及通过“宝泰丰”钱庄从铜元、银元比价中捞取好处。一场反对苛捐杂税的斗争已成为广大农民的共同意志，全县各地到处都在酝酿着统一行动。

为了统一指挥这一行动，发起人决定成立联庄会。经反复磋商，屡次考察，选定在既隐蔽又宽阔的金山院成立北会，公推隋焕章、宋金榜、李恪为领导。刘凤祥在县南发动群众于釜甄村成立南会。辛家夼村（今属蛇窝泊镇）的柳义，也发动全村农民很快行动起来。一场疾风暴雨式的斗争在所难免了。

秋季的一天，开明士绅张炳尧、林素、林景澍、牟彦、于翰镇等10人被推为代表，赴县衙呈请清算公款兼求减免捐税事宜，以求息事宁人。然而县知事俞庆兰早为二蒋所用，他不仅没有答应这些士绅开出的条件，反而给张炳尧等10人加上“三次革命”（因孙中山曾在南方组织二次革命）的罪名，一一予以查抄迫害。

11月29日，南乡20余社的社长40多人，应士绅石玉秀、李恪、宋金榜等人之邀，进城议事，为“验契加价”面见县知事。俞庆兰表面上尽允所请，事后却翻脸不认账。12月19日，隋焕章、李恪、宋金榜等人在金山院开会，宣誓把斗争进行到底，拟定26日继续聚会，研究斗争策略。但未等到26日，12月22日，亭口与各邻区百姓万余人，就齐集于金山寺院，手持刀枪、铁鞭、棍棒开赴县城，威逼当局释放被捕的士绅和取消苛捐杂税，同奉调前来镇压的官兵相持十余日，农民抗捐队伍扩大到2万多人。县府无法控制局面，只得一边与农民代表进行谈判，借助混进农民队伍中的投机分子来分化瓦解农民势力，一边呈请省府出面干预。官府在答应某些条件的同时，于次年1月6日，由山东省政府下令将栖霞自治各会一律解散，聚义的乡民渐次散去，官兵亦全部撤退。

此后，俞庆兰、蒋凤祥、蒋殿甲等人仍然大权在握，他们借机对领导这次农民聚义的石玉秀、李恪、隋焕章、宋金榜等人进行打击报复，诬为“劣绅”，有的被捕后死于狱中。2月8日，俞庆兰亲率兵丁百余人突袭辛家夼村，将柳义等3人杀害于途中，使参加过聚义的100余村的百姓人心惶惶，达数月之久。一场轰轰烈烈的抗捐抗税斗争就这样被扼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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