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为了生下女儿,患有风湿性心脏病的她像赴刑场一样悲壮;而28年后,为了照顾妈妈,女儿毅然放弃了在国外的高薪工作,回到了妈妈身边;为了让妹妹安心在国外工作,在妈妈一年数次住院的情况下,姐姐独自承担了照顾妈妈的担子;为了不再辛苦姐姐,妹妹打算留在国内自主创业……昨天,在一家人相亲相爱的故事中,泪水和欢笑不时出现在爸爸和女儿的脸庞,而那位勇敢的妈妈,已经在去年永远地离开了他们。
在采访的过程中,《吉祥三宝》的旋律一直在耳畔低回,我想,即便妈妈离开了,但妈妈的爱还在,他们也永远是吉祥如意的一家。
待产时,她把所有后事都安排好了
林子奥永远记得妈妈生妹妹时,到栖霞人民医院待产时的情景。“我那时已经12岁了,很多事情都记得。妈妈心脏不好,后来做乳腺癌手术后化疗,心脏更不好了,医生不让她生小孩,她怕我一个人孤单,非要给我生个弟弟或妹妹和我作伴。”子奥记得当时家里一箱子一箱子的全是中药,妈妈因为身体状况很差,住到栖霞人民医院去待产前,把自己和爸爸的所有衣服全部整理了一遍,整整齐齐地放好了,把家里所有的东西也都整理好,家里家外也打扫得干干净净,还一件一件给子奥交代。虽然子奥只是12岁,但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大了几岁后的子奥终于明白,那是妈妈担心自己在生妹妹时难产离开这个世界,在交待后事。“虽然我没经历过,但想想那生离死别的一幕,心里就酸酸的。”子奥的妹妹林小荷的眼眶里也涌满了泪水。“妈妈的情况很凶险,大夫也不敢掉以轻心,小荷出生时,医院在产房外面准备好了所有的急救措施,万一有危险马上抢救。”好在,小荷很争气,虽然晚产一个月,9斤多重的她没有辜负妈妈的期望,健健康康来到了林家,而且妈妈也很平安。这一年,小荷的妈妈36岁,他们一家住在栖霞市臧家庄镇贾家村。
童年是在欢声笑语中长大的
小荷的降临,给这个农村的小家庭带来了更多的欢乐。爸爸林成锋和妈妈于守花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一看到女儿的笑脸就很开心。在经历过这样一场生离死别后,对于林成锋夫妻来说,只要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是最大的安慰。
在子奥和小荷的记忆里,童年的家里,每天都充满了欢声笑语。“爸爸、妈妈都很风趣幽默,家里经常开联欢会。不管是谁的生日,还是什么节日,我们都要表演节目。”子奥还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妈妈特别喜欢唱歌,不管上山干一天活回家多么疲惫,她都会开开心心地一边唱歌一边做饭。我们家后面的邻居是卖猪肉的,有个去买猪肉的人干脆坐在我家窗下不走了,非要听完我妈唱的歌才去买猪肉。”子奥的姥姥每年冬天会到子奥家里过冬,“姥姥也很棒,会说快板,还会唱抗日战争时代的歌曲,爸爸也喜欢唱歌,姥姥来我们家的时候,每5天举行一次家庭会议,每个家庭成员都要表演。一大家子人你方唱罢我登场,别提多乐呵了。”子奥和小荷的童年,听了那么多的歌和故事,他们就在这些歌曲和故事中成长。一次子奥摔坏了腿,在家休学半年多,回去参加考试,依然考了第一名,子奥认为这都得益于爸爸、妈妈对自己的教育。
子奥还特别喜欢家里的氛围,爸爸、妈妈从来不强迫她和妹妹做什么,“我们家里很民主,不管年龄大小,谁说得对听谁的。”
妈妈乳腺癌手术瞒着在国外工作的女儿
子奥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南通路小学成为一名音乐老师,这要得益于多才多艺的爸爸、妈妈遗传给她的艺术细胞。而小荷大学毕业后,则经过层层选拔,被安排到境外就业,2008年去了新加坡。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杰出的表现,小荷从生产助理到助理工程师到技术员,职务步步攀升,薪水也越来越高。但这时的小荷,越来越清楚地发现,妈妈特别需要自己陪伴在身边。刚到新加坡时,小荷两年回一次家。后来改成一年一次,再后来是半年一次,不过,每天和妈妈通一次电话是雷打不动的。“开始我也没有一天打一次电话,但无意中知道妈妈每天都算计我是上白班还是夜班,然后在我下班的时间守在电话机前,也不去别人家耍,怕女儿打电话回家时找不到她。”从那以后,小荷每天下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妈妈通一个电话,让妈妈安心。“我和妈妈视频通话的机会比较少,有一次和妈妈视频通话时,发现妈妈的长发变成了短发,我很奇怪,妈妈特别爱美,特别珍惜自己的一头长发,怎么舍得剪掉了呢?我问妈妈,妈妈说就是想尝试一下短发,我也没多想。”说起这一段,小荷又流泪了,“其实那会儿妈妈已经做了乳腺癌手术,因为化疗掉光了头发,戴了一个假发。妈妈和姐姐怕影响我,就不告诉我,让我安心在国外工作。”小荷还记得自己出国后第一次回家的情景,“姐姐去机场接我,说咱们直接去医院吧,妈妈在医院。不过到了医院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要保持平静,要喜悦,不要给妈妈增加心理负担。”小荷的想象中,妈妈还是两年前的样子,一个很爱美的女人,长发、爱化妆,但医院里的妈妈太憔悴了,小荷想起姐姐的嘱咐,强忍住泪水,和妈妈“欢快”地聊了起来。
其实,这段时间里,为妈妈跑前跑后忙活的,都是姐姐子奥。虽然这个担子很重,子奥没有对妹妹透露一个字。
放弃国外的工作回家陪伴妈妈
2014年春节时,小荷回家探亲,妈妈第一次向她流露了希望她能回到身边的想法。“妈妈以前总是很矛盾,一会儿说让我新加坡找个人成家,一会儿又说让我回烟台,只有这一次,她坚定地表达了希望我回烟台成家立业的想法。”林成锋说,老伴其实内心最盼望的是女儿守在身边,但是又怕影响女儿在新加坡的前途,所以一直在纠结。
知道妈妈的想法后,小荷在2月底飞回新加坡办理了离职手续,放弃了年终奖,在6月份终于飞回了妈妈身边。“现在想想,多亏了那时当机立断回到了烟台,要不一辈子都得后悔。”在小荷回国不久的10月份,妈妈病情加重,在11月份永远离开了这个幸福的小家庭。“妈妈走的时候很安详。”
妈妈走了,小荷并没有再回新加坡。虽然那边的工作、生活和薪水都很不错,虽然在烟台还需要从头开始,但小荷认为爸爸年龄也大了,自己不能再把爸爸扔给姐姐一个人,她必须留下来。“妈妈那会儿每年都要住三四次甚至四五次医院,全是姐姐在为妈妈付出,我如果还去国外,就太自私了。”
子奥和小荷现在想做的,就是传递小时候良好的家庭氛围,传递爸爸、妈妈曾给予她们的积极向上的正能量,让每个家庭都充满着欢声笑语。
“我们俩想做的,就是心灵的教育,我想这得益于爸爸、妈妈小时候给我们的培养。”子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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