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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新时代

来源:烟台日报 2016-12-16 00:00   https://www.yybnet.net/

□林春山我父亲兄弟姊妹多,家境贫寒,又逢战乱年代、国家危难之际,三伯父和四伯父同时离家参军,后来流落到国民党军队,1948年到了台湾,

从此,与家中失去了联系。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国家百废待兴,人民生活贫困,但一向重视文化的祖父还是想方设法供我父亲上学,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父亲考取了黄县(今龙口)师范。入学时,在家中卖小杂货谋生的二伯父借了头小毛驴把父亲送去了学校。而后的每个月,二伯父总是步行去学校看望我父亲一趟,每趟去都要走一整天。

父亲毕业后,分配到了家乡的城镇完小教学,由于教学成绩突出,次年便被破格提拔为教导主任。几年后,又被调到刚刚成立的县高中任职,工资逐步升到了51.5元,一直远远高于普通教师。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父亲买上了自行车,解决了一段时间的步行问题,后来由于母亲生病经常需要住院治疗,父亲无奈又把自行车卖掉了,步行又伴随了他好多年。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由于受三伯父和四伯父的影响,父亲退出了领导岗位,从此一心一意在教育岗位上,兢兢业业教书育人,并在一段时间里自编语文教材,成为学科带头人,直到中教高级职称上退休,退休后又重新买上了自行车。

1976年,失去联系近三十年的伯父有了消息,原来三伯父和四伯父到台湾后一直在军队供职,后来四伯父离开军队到了加拿大经商,三伯父则以文职将军的身份终老于国民党“国防部”任上,直到临终也未能回到家乡看看。1979年初夏,四伯父带着伯母和大表姐第一次从加拿大温哥华回国探亲了。回来时在上海虹桥国际机场下了飞机,然后乘火车到达烟台,记得当时是烟台侨联安排的吉普车把四伯父一家送回了栖霞。伯父离开家乡三十年后重回到老家,百感交集,相逢无语泪满面,兄弟姐妹抱在一起放声痛哭。等情绪稳定下来以后,他们整整一宿没有合眼,第二天早上,伯母打开了行李箱,拿出一堆衣服、领带,还有圆珠笔和一些小物件,让我们各自挑选,衣服花花绿绿的,款式各异,我们都无法选择,因为那时我们国家刚刚改革开放,穿戴比较落后,大都是清一色的蓝色国防服和中山服,裤子也是蓝色和军装绿。面对这一堆衣服,我们大眼瞪小眼,伯母看了看我们,似乎也觉得奇怪,最后她给我们每人分了一件,直到很多年后我们才穿了。对于领带,我们根本不知道是干啥用的,也是伯母给我们每人分了一条,小物件和圆珠笔也是稀奇物,我们每人都兴高采烈地拿了属于自己的一份。

吃过早饭,老家的大哥借了驾马车,拉上伯父一家去拜访亲友。很多年以后听说大表姐这次回来,大小便的事情让她一再犯难,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这里还没有坐便器,厕所都在屋外,对于从资本主义国家加拿大回来的人,这自然就成了一道难题。

1983年,四伯父第二次回来探亲没有麻烦侨联,家里人开着拖拉机去烟台火车站接他回来,只是伯母和大表姐笑着说浑身像散了架似的。这次伯父母没有给我们带衣服之类的礼物,而是带了一些计算器和家庭日用品。那时单位用的还是笨重的算盘,没人见过计算器,不会用,也不习惯用,我分到的那台后来托人卖给了当地驻军,得到了十五元钱,这可真是大大的惊喜了。

进入21世纪,四伯父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探亲,老家的侄子开着用卖苹果赚来的钱买的桑塔纳轿车到上海虹桥国际机场直接接他回来。我们大家西装革履地在村口迎接亲人的到来,伯父母下得车来,被这场景和氛围惊呆了,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似乎不认识了似的,人靠衣裳马靠鞍,我们已经不是十年前、二十年前的寒酸相了。到了家里一看,更是喜出望外,曾经低矮的平房已经拔地而起变成了二层小洋楼,伯父母目瞪口呆,热泪盈眶。

今天,父辈的后人们大都进了城,住上了富丽堂皇的楼房,家家有轿车,人人奔前程,很多人成了一方英才。我老家的一个侄子,家里三个人,每人一辆车,两辆宝马,一辆保时捷。还有一个不是笑话的笑话:去年秋天,我另一个侄子的女儿,在北京上大学,女儿生日那天早上,我侄儿媳妇打电话给女儿,让她请同学去外面饭店吃点好的,庆贺一下生日。女儿随便说了一句,就想吃妈妈包的牛肉饺子。没想到,侄儿媳妇放下电话,马上包好了饺子,装进保温桶,从烟台乘飞机赶去了北京,一小时后,热气腾腾的牛肉饺子摆到了女儿面前……

如果四伯父还健在的话,他再回到家里来,会有怎样的感想呢?我们没走过他们的时代,但我们经历了崭新的时代,国家日益强盛,人们的生活水平节节攀升,吃喝拉撒,衣食住行,这变化不是用翻天覆地可以形容的。智能手机囊括了计算器、照相机、导航仪等诸多功能,从对自行车的奢望到轿车走进家庭,这是梦幻吗?其实,当初连梦都不敢做的,而今却成了现实。童年时,从电影里看到的陈纳德的飞虎队,好羡慕!改革开放之初,乘坐飞机还是要有一定的级别才可以的,可谁能想到,今天乘飞机就像骑自行车一样方便。

祖国富强,人民富裕,这不是梦,我们已经走出梦幻,踏踏实实地走进了富强、文明、和谐、自由的盛世中国新时代现实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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