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住院,永远不会寂寞——甭说家属亲友同事的热情关照和医生护士无微不至的治疗,单是电视、手机、微信、QQ,就让你手忙脚乱。谁说医院是安静祥和的场所?生命与死神厮杀,药物和病魔搏斗,病友间嘘寒问暖,网络上鲜花频送,热闹非凡。只是,我独爱书籍,历史的、文学的、业务相关的书籍都带去一些,还有两本笔记本——一本做杂活,一本做专业活。医师们进来查房,见到我的“行头”与众不同,都暗发敬重之情。护士们进来换药,看到我一边努力展开书页,一边艰难地写读书笔记,面露钦佩之色,只有我才理解“热闹是一群人的孤单,孤单是一个人的热闹”之真谛。
这次突发的病情,原以为只是坐长途车引起耳重,听力下降。医生检查后也说,鼻窦炎,切割鼻息肉就行。我知道这项手术,虽然精致,但复杂度简直不能跟切除阑尾相比。于是爽快答应住下,静心等待手术。在体检之余,安然回到病床,检阅《庄子》:“有国于蜗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于蜗之右角者,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万,逐北旬有五日而后反……”呵呵,蜗牛角上的蛮触两国真逗,居然为争一块小小地盘而斗得“伏尸数万”,血流成河,民不聊生。看看我两只鼻孔,粗如筷杆,居然无缘无故多了两堆赘肉,这不是自私的蛮触军队作孽吗?放下书本,我在笔记本上记下此时的心境:“空蒙鼻窍运输道,蛮触无知争筑堡。黄道吉时动义师,红棉再唤春风笑。”
五官科107房在住院部一楼。起初,我的病房比韩国总统待遇还要好——空荡荡的大房子,摆着4张病床,只有我一个病号。夜里,睡意总被蚊子驱赶,它们贪婪地觊觎着玻璃窗内的蚊香是真是假。我闲静地翻着书页,让自己的灵魂接近那些才华横溢的历史人物。穿越时空,我悄然来到15世纪末16世纪初,先去会见明代“风流才子”唐伯虎。此公“16岁就考中府试秀才第一名,轰动苏州城。29岁到南京参加乡试,再获第一名,从此人称‘唐解元\’。”可惜到会试的时候,唐伯虎不幸卷入一桩轰动全国的“泄题案”,从此放浪形骸,郁郁终生,在困顿潦倒中留下让人迷惑不解的绝笔:“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又何妨。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飘流在异乡。”是天妒英才吗?还是个人自甘堕落呢?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小他两岁的另一个才子王阳明与他可是“同途殊归”——王阳明虽然顺利考中,但在官场上遭遇的一次苦难,却比唐伯虎更大。他得罪了当时权倾一时的大太监刘瑾。刘瑾大怒,假传圣旨,王阳明被杖四十,贬到当时偏远的荒蛮之地贵州龙场当掌管驿马迎送驿客的小官。王阳明拖着血肉模糊的身躯前往贵州,在路上遇到了刘瑾派来的杀手,假装跳河身亡;逃过刺客追杀后又在舟山遭遇台风,差点命丧海上。如此艰难险恶,他依旧义无反顾地上任了,做了那个蛮荒之地的卑微驿丞。在这艰难的路上,王阳明坦然写道:“险夷原不滞胸中,何异浮云过太空。夜静海涛三万里,月明飞锡下天风。”意思是顺境或逆境,都如空中浮云。三万里海上泛舟避难,犹如拄着锡杖乘着风闲游或从高山之巅疾驰而下一样的痛快——这样的心态使他成为“心学一代宗师,中国哲学史上位居第一队列的圣贤级大牛”。
真幸运,在医院疗养期间,我多了一位叫“书”的护士,她默默协助医护人员,精心调教着我受伤的灵魂,让我的内心渐渐康复,重新站立,愈发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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