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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弹“丽调”传人陆锦花:我不想一辈子只做模仿秀演员

来源:澎湃新闻 2020-06-20 18:53   https://www.yybnet.net/

陆锦花和高博文。

陆锦花和高博文。

“海上雅乐”是全国首个有年度乐季概念和固定演出场地的传统音乐演出品牌。暌违观众150多天后,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驻场了11年的“海上雅乐”,即将按下重启键,揭开新演出季。

本周,“海上雅乐”开票了四场音乐会:《敦煌回响 归去来兮》《情探——李佳陆锦花琵琶与评弹音乐会》《动物乐园音乐汇》《凡忘工——孙文妍古筝音乐会》,分别在7月、9月、10月、11月登台。

四场音乐会里,评弹“丽调”传人陆锦花会参加两场。

在《情探——李佳陆锦花琵琶与评弹音乐会》里,她将和中国首位琵琶博士李佳对阵,用柔情软糯的评弹琵琶,邂逅铮然有声的器乐琵琶。

在《敦煌回响 归去来兮》里,她会首演疫情期间创作的吴歌《供养》。曲子聚焦的是得与失,得到了不要太放在心上,失去了也不要太牵挂,将念想供养,存放在远方。《杰克and露丝》。

《杰克and露丝》。

陆锦花的唱腔依然是评弹的曲牌,但她没用琵琶,改用了中阮,甚至是插电来唱,“琵琶的声音比较刺、比较高,这首歌比较深沉,我需要一个更温婉的乐器来配合演唱。”

即将首演,陆锦花期待又忐忑,因为她又一次叛逆,又一次另类了,不知道观众的接受度到底怎么样。

采访后,你才知道这位“85后”评弹人非常有想法。她传承传统,也喜欢创新,她不怕指责,也不惧争议,毕竟,“我不想一辈子只做一个模仿秀演员。”

【对话】

学评弹误打误撞,她是一位性感女中音

澎湃新闻:你是怎么走上评弹之路的?

陆锦花:我小时候是外婆带的,耳濡目染,戏曲啊相声啊滑稽戏从小就在脑子里听着的。我从小歌比别人唱得好,对声音、对音乐比一般人要敏感,连电话铃声我都感觉它是个音符。

我学评弹是误打误撞,是学了以后再喜欢的。我14岁去了苏州评弹学校,除了文化课,还有专业课。专业课有三门——说表、弹奏、唱腔:说就是苏州话的说嘛,评弹是说唱艺术,有说有唱,要从学苏州话开始,用苏州话讲故事;弹奏就是琵琶和三弦,这是我们最基本的乐器;还有一个是唱腔,演唱和学习各种流派。

我开始觉得评弹有趣,是第一个寒假。上海电视台戏曲频道放了一部《秋海棠》,徐惠新老师写的,讲的民国故事。这是我接触的第一部“长篇评弹”,每天都要听的,像放电视连续剧一样。每天五六点钟,我肯定要回来找一个电视机守着的。评弹原来这么美、这么好听,徐惠新老师成了我第一个崇拜的偶像,他的作品让我爱上了评弹。

澎湃新闻:评弹里有24个流派,你是怎么成为丽调传人的?

陆锦花:评弹的流派创始人大多是男性,徐丽仙是女性,这是一个女性流派。

我从小到大比较多愁善感吧,一般戏曲给人的感觉会比较刻板,都有一个很规整的套路,我认为丽调是最感性的一个流派,表达情感是最直抒胸臆的,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它的灵活性、多变性、随心随性,让我爱上了它。另外,丽调的音乐性、抒情性,是所有流派里最丰富的。

我的声线跟徐丽仙也比较相似,不用太刻意地模仿就比较像。她是一位性感的女中音,我也算是吧。爵士评弹。

爵士评弹。

澎湃新闻:评弹历史上的流派创始人都是男性,什么时候开始有女性艺术家和流派?

陆锦花:都是解放以后形成的,之前是没有女性说评弹的,随着社会开放、文明、进步,女性地位慢慢高了。

现在,从评弹学校的学员情况来讲,男女生比例严重失衡,男生少女生多。到了剧团,因为评弹要拼档,男和女一对,比例还算正常。但是,女生的可挑选余地肯定比男生要多。

澎湃新闻:男性女性在从事评弹艺术时会有差别吗?

陆锦花:会有差别。我们叫曲艺嘛,评弹讲究“说噱弹唱演”,除了说和唱,中间很重要的一个叫“噱”,就是抖包袱,女生有些包袱抖起来不方便,肯定没有男生抖起来好玩。所以形成了“上手”和“下手”,男生负责说和噱,女生要擅长弹和唱。判断上手和下手有一个标准线,女声唱得不好基本就完了,男生说得不好,肯定不是一个很好的评弹演员。当然,一个好演员肯定要全能,但你一定要有一个单项分特别高更容易让观众认可。

随着时代的发展,评弹也在慢慢衰老。越发达的地方越存在这个问题——不会讲方言,江南特别严重。评弹是以苏州方言为基础存在的,是江南吴语承载的一门说唱艺术,方言一旦消失,我们用苏州话讲故事,你能听得懂吗?听不懂,你就没有办法听下去。所以评弹在各种各样的场合,更多是以演唱的方式存在。真正的老听客,他还会听评弹的说,比如“长篇评弹”,可以连演15天,每个演员都会,这是我们必须具备的基本功。

澎湃新闻:2009年你开始经常跟高博文搭档,是怎样一种分工合作关系?

陆锦花:那时候有一个“评弹金榜”比赛,我只有22岁。比赛跟《超级女声》似的,观众反响也比较大,我一下子从默默无闻变成很多人知道。

那时候我还在苏州评弹团工作,上海观众特别喜欢我,我对上海评弹也非常向往。因为评弹虽然发源于苏州,但兴盛是在上海,大部分流派的创始人是上海评弹团的演员,评弹的最高殿堂是在上海。

高博文是我的老师辈,比我年长挺多的。那时候他已经成名了,我初出茅庐,他来找我,我诚惶诚恐,欣然答应,开始跟他拼档,学新作品。

他上手,在说噱上会隆重地去描绘,我下手,在弹唱上的功夫下得更多。高老师演唱的流派,对琵琶的伴奏要求非常高,那么我的琵琶即兴伴奏还是不错的,所以配合默契。我们声线、舞台状态等方面也比较搭。我刚出来时,对观众来讲比较新鲜,但是艺术上的成熟,他引领了我很多。

我们俩有一个共同特点,说噱弹唱都比较均衡,尤其弹和唱,单项分特别高,观众也特别喜欢,因为观众越来越喜欢弹唱。

把门砸了,把墙敲了,新观众才能走进去

澎湃新闻:你们平时演的作品,是传统作品多,还是现代作品多?

陆锦花:还是传统作品多,因为传统都是经典,经典是不能丢掉的。

你得知道传统,但只知道传统不往前走,那你一辈子只能做一个模仿秀演员。其实流派传承跟明星的模仿秀,比如邓丽君模仿秀、张学友模仿秀、韩红模仿秀,意思差不多。第一步,声音要像,唱得要像。第二步,唱得不但像,还能唱出感情来,但还是在揣摩创始人感情之下的感情把握。第三步,你开始有个人情感。第四步,你开始有自我。

传统艺术到现在为止,第一步是模仿、传承。这是非常有必要的。这是创造力的前提。所谓创造力,一要有创造的思维,二要有创造的能力。没有创造力的时候,你把传承做好,也未尝不可。如果你有创造的想法,在遵循传统的前提下,你也应该去做,不然你这一辈子永远没有自我。钢琴评弹《 石库门外婆情》。

钢琴评弹《 石库门外婆情》。

澎湃新闻:你说的创造力是写新作品,还是发扬出一种自己的风格?

陆锦花:新作品和发扬自己的风格都是的。

我之前也做过一些新作品,比如根据传统的经典,再去创造新东西,但经常会被业内诟病或者比较。因为经典已经是经典了,大家都认定它是一个样子,你要改变,第一你很难超越,第二大家可能觉得你不尊重传统。但再经典的东西,你能说100%完美、100%无懈可击吗?不一定。但现代人去改《西游记》、改《红楼梦》,肯定是会被人骂的。

我不想一辈子只做一个模仿秀演员。想寻找自我的话,你必须得有新作品来承载,你才有自己的表达。

澎湃新闻:你们现在常演的传统经典大概有多少部?

陆锦花:评弹舞台常演的可能就几十部,以前留下来的有几百部,最老的作品有明清话本,都靠口口相传。评弹演员又叫说书先生,说书先生承载的东西还是不一样的,所以评弹艺术在中国的曲艺百花园中非常炫目,是一门雅俗共赏的艺术,它有阳春白雪,也有下里巴人。

澎湃新闻:在创新上,你个人做了哪些尝试?

陆锦花:我从2011年开始各种各样的探索。

我一开始也跟交响乐合作,发现大乐队不是更好的选择,跟室内乐可能效果更好,因为评弹本来就是温婉的,适合淡淡的。我就自己写作品,比如《石库门外婆情》,开始了钢琴和评弹的跨界探索。

我还在一些江南的民间小调里加入评弹元素,用评弹演员特有的唱腔来呈现。

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个探索呢?好多年前,我唱了一首《天涯歌女》(电影《马路天使》主题歌),我试着用苏州话唱,唱了以后蛮多人关注的,觉得这是可以探讨的一个现象,为什么用苏州话唱,比普通话唱更有味道,气质更适合。

分析下来,我发现这首歌就是评弹,是根据评弹的一个曲牌《大九连环》改编的——中国最早的流行音乐的萌芽,是从民间音乐开始的,有评弹的基因。这首歌直到现在还在唱,说明是有生命力的,而生命力的根基,就源自于评弹。

评弹在当代是那么小众的一门艺术。我说我给大家唱一个《大九连环》,大家不感冒,但我说我用苏州话唱一个《天涯歌女》,大家马上感觉不一样了。

我开始寻根,寻评弹和流行音乐结合的一个根,发现很受欢迎。我又找到了很多歌,比如《叹十声》《四季歌》,发现它们跟江南的民间音乐、评弹的音乐是可以无缝对接的,有很多共通的地方。再后来我又改编了一些歌,像《苏州河边》《小城故事》,是一种吴语的琵琶弹唱、一种带有苏州评弹韵味的行为。

有人说你在迎合观众,你不是在宣扬评弹,但是说实话,一下子给观众听流派的东西,接受的人很少。我找到了一块敲门砖。你要把这个门给砸了,把这堵墙给敲了,新观众才能走进去。

后来我又做了爵士评弹,通过爵士评弹来寻找最传统的评弹,出版后吸引了一些新观众,成了评弹的忠实粉丝。

我在酒吧里唱过评弹,旁边还有一个乐队,肯定不是老一套的东西,自然会发生很多变化。在酒吧里唱,反而人家觉得挺时髦的,能接受。但这跟传承是有很多背离的。我是在被指责和坚持中,不断往前走。我现在非常清醒我自己想要做什么。

澎湃新闻:未来你会继续探索下去?

陆锦花:对,未来会继续探索下去。再到了后来,我开始从评弹的剧本去考虑,我要探索评弹题材的无限可能性。

我传承的丽调的作品,大多是表达爱情,悲情、痴情、绝情、殉情。以前的人讲故事跟现在不一样,时代在变,语言也在进化,很多作品略显陈旧,所以我把丽调的一些作品做了改编,重新整理剧本,在舞台上恢复了一些折子书。

我又突发奇想,评弹能不能表演外国题材呢?我就改编了《泰坦尼克号》。

我选了电影中淡淡带过的一个桥段,露丝和杰克第一次见面,露丝要跳海,杰克把她救了。我觉得这一段大有文章可做,两个年轻人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对生活绝望的露丝,她就不死了呢?我发挥了评弹最擅长的心理活动刻画,对人物抽丝剥茧。

我还改变了舞美呈现,把方桌拿掉了。评弹历来有“一桌二椅”,中间有个方桌,一是为了保持传统古朴的美感,二是为了摆放琵琶、三弦等道具。表演这一段时,桌子妨碍了我的表演,我就把桌子拿掉了,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但所有的道具不都是为了演出、为了表演服务的吗?

我还会做一些肢体动作,包括那个站在船头起飞的经典造型。我穿的也不再是旗袍,是西式小礼服。

我还把评弹的时长问题解决了。评弹有一个很大的问题,讲故事至少半个小时,很长,但这个时代节奏那么快。我这个故事差不多12分钟吧,有说有唱有表演。

第一次在舞台上呈现,观众非常惊喜。有些人觉得我在瞎胡闹,怎么把桌子撤了,怎么不穿旗袍了,但只要不违背评弹“说噱弹唱演”的基本功能,我觉得没问题。有时候我们表演现代作品,女生也会穿裙子,男生也会穿西装、穿衬衫,我为什么不能穿礼服?我为什么不能讲一个外国的故事?这些探索都是可行的。

澎湃新闻:你在尝试创新时,经常会有争议,但你好像并不怕争议?

陆锦花:我做了很多看似和评弹无关的事情,最后其实都会有关联。假如大家认可了我,不也就认可了评弹吗?我的标签就是评弹,这是不能撕掉的。

我的内心是比较坚定的。我也有缺点,你一定要容忍大家来讲你,批评使人进步嘛。但你有你的坚持,你做事情不能因为一些批评有阻力就不做了,一辈子不长,尽量做自己喜欢的事,交喜欢的朋友。

传统离年轻人并不远,中国人骨子里有基因

澎湃新闻:在你观察看来,年轻观众更容易喜欢传统作品,还是更容易接受现代探索?

陆锦花:一定是双管齐下。千万不要给人感觉,我这个箱子已经放了七八十年了,我把箱子里的老东西拿出来,你肯定欣赏不了,上面都是灰。

我肯定要经过包装。比如,先给你唱一个爵士的好玩的,再给你表演一个《泰坦尼克号》,你觉得好炫啊,然后我再告诉你,你觉得炫,都是因为老祖宗的东西牛。做好充分的导赏后,我会给你听一个最原汁原味的,你一定会更喜欢后面的,对后面的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讲座也是一样。你不能只讲现代的,你忘了根那不行,必须得告诉大家根是什么样的。但这个根,大家欣赏不来,肯定是有原因的。去西北采风花儿,在山上唱评弹。

去西北采风花儿,在山上唱评弹。

澎湃新闻:欣赏有难度、有隔阂的原因是什么呢?

陆锦花:第一个,是语言的隔阂、语言的退化。

第二个,是音乐上的隔阂。当初评弹吸收了很多江南音乐、江南戏曲的元素,当年这些江南音乐、江南戏曲是时髦的,但到了今天,它已经成了非遗,大家当然会有隔阂,因为和当代人的生活十分远。

最近周杰伦的新歌挺火,我就在想假如我用评弹唱他的《Mojito》,你们肯定能接受,觉得跟自己的生活有关系,挺好玩的。你一定要借助大家熟悉的一个媒介,去推荐,不然会非常苦。

或者也是我们传承前辈还不到位,没有本事。徐丽仙先生在1980年代左右就在作品中运用了电声乐器来丰富伴奏。他们那个年代的艺术家都是与时俱进不断突破自我的。我们为什么裹足不前了呢?我也时常在想,如果这些流派创始人还健在,他们会如何在这个时代传播艺术。

澎湃新闻:电视剧《都挺好》去年很火,里面穿插了很多评弹表演,大家觉得江南文化、江南音乐还是很有味道、很有魅力的。

陆锦花:对,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电视剧里不放,你会特意听它吗?你会特意去关注他吗?

还是因为电视剧火了。比如苏大强这个人物,你身边可能有这种人,你觉得很近。苏大强喜欢听评弹,诶,要么我们也去看看他喜欢听的这个是什么东西,对不对?还是有一个媒介的。

传统艺术的推广有一定的方法和手段,要思考,不能漫无目的。我直接拿一件八十年前的旗袍给你看,它美吗?当然很美!但有很多地方是跟当代的审美脱节的,肯定要做一些改良,当代人才能接受。

比如,你要借助大家知道的题材或体裁,来进行新的创作。我们现在创作或表演,无一例外都是通过这种方式,而且无数次证明,这是一个比较好的方式。

我唱个《玉蜻蜓》或《珍珠衫》,你可能不知道,但我唱《红楼梦》,你又会有认同感,因为《红楼梦》你知道。

《红楼梦》整部改成评弹很难,因为每一回之间的关联并不大,都是一回一回独立成篇,而评弹最重要的是“卖关子”。但我们有很多开篇演唱的作品。这么多人物都能唱,今天唱王熙凤,明天唱林黛玉,后天唱晴雯给宝哥哥补衣服或宝玉哭灵……这些都能唱,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些故事。

澎湃新闻:我们现在一直在强调对传统文化的寻根和尊重,你观察下来,观众对评弹艺术的接受度是越来越广,还是越来越窄了呢

陆锦花:说实话,现状是观众越来越少,这个我无法改变。

我刚从业时,老年粉丝还挺多的,他们走掉以后,忠实粉丝越来越少了。这些粉丝为什么会追捧我们?他们是听过我这个流派的创始人的,等于是听过邓丽君的,然后有一个跟邓丽君唱得很像的人,他们就有这种感觉。

评弹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一部作品演15天,每天两个小时,都在中午,这个时间段怎么让人来听?就注定了退休人员来听嘛。

现在有一个新现象是“老年新观众”,他们已经六七十了,之前没听过评弹,年纪大了才有空来听。很多社区是免费的,他们其实并不懂,也是“小白”呀,就慢慢去接受。可能剧场里还有一些懂经的人在互相讨论。所以你在舞台上表演,共鸣感会越来越差,因为懂的人越来越少,知道流派的人越来越少。

年轻观众也有,但真正爱的并不多,可能就是赶一个时髦。传统离我们并不远,中国人骨子里是有这种基因的。评弹的词以七言唐诗为基础,外国人是体会不了的,只有中国人才能体会它的余韵和留白。但要拉近距离,你先得吆喝,你得让他们有兴趣,觉得这个东西好玩,而不是直接告诉大家我们是“老古董”。

但是,评弹的小众,是一个不可违背的事实,谁也无力挽回。我们都在挣扎,希望它能留住一些观众。我一点都不排斥年纪大的观众,他们能静下心来,他们对传统文化的接受度可能更高。

澎湃新闻:但说到江南文化的代表,或者我们在接待外国友人时,评弹是最常被拿出来的?

陆锦花:评弹是江南人特有的一道风景线。它符合了江南人的审美,它蕴含了江南人的性格,江南人说话就不大声,对吧?评弹也是咿咿呀呀、叮叮咚咚的。

首先它很安静,它是静态的,就像一幅画一样,但这幅画又是流动的;其次,它包含了江南音乐元素,琵琶、三弦、丝竹,这是江南特有的;还有服饰,我们穿旗袍和长衫,这是南方人最喜欢的,或者说是中国人国服的标配;发型也是多种多样,你可以扎个辫子,也可以烫个头发,有海派文化特点;后面放一个屏风,我们坐的凳子、放的桌子是明清的家具……

两个演员以最简约的方式,诠释了江南文化、江南生活状态的一种美,这是评弹的最大优势,它的形式感。评弹是江南文化的一个缩影。

澎湃新闻:你接下来还有哪些新的想法、新的计划?

陆锦花:我接下去要关注的是江南音乐。我们评弹有剧团,至少还有那么一丢丢粉丝,有一定的曝光度,但是曾给评弹很多滋养的江南的很多民间音乐,可能每天都在消失。我对一草一木、对土地是有情怀的,看着就非常感伤。

我接下去会做很多采风工作,从长江中下游吴语地区的最边缘开始采,比如渔歌号子、船歌、宣卷……把它们记录下来。从这些音乐中,你都能找到评弹音乐的影子。这些声音是中国人的基因,是中国人特有的生命力。当这些声音都没有了,评弹也会没有了,属于中国人的声音、中国人的音乐便会越来越少!(本文来自澎湃新闻,更多原创资讯请下载“澎湃新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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