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匠这一行当曾经是一些人年轻时最羡慕的行当。而如今,唢呐艺人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在兴业县龙安镇六西村,有两位老唢呐匠——75岁的黎祚海和56岁的卢以传。近日,一次偶然的机会,记者有幸和他们坐在一起,听他们诉说几十年来吹唢呐的悲喜故事。
红白喜事吹唢呐,一吹就是50年
“在农村有这样一种说法,‘七寸唢呐拿在手,五音六律里边有,婚丧嫁娶没有它,闷声闷气蛮难受\’。”黎祚海说,在农村无论是红事、白事、喜庆还是祭祀,都离不开唢呐。遇上喜事,就把调子吹得热烈奔放;遇上白事,就吹奏出哀怨的曲调。
黎祚海从20多岁起就带着唢呐走南闯北,50年来足迹踏遍了周边十多个乡镇。年轻那会儿,他的妹妹在广东唱粤剧,是家族剧组的名角儿。一个唱戏,一个吹唢呐,黎祚海也随之把唢呐吹到了广东。多年后,他回到家乡,找到志同道合的兄弟组团,专为各家红白喜事吹唢呐。
“每出去吹一次一般能拿200元左右,车费、食宿由邀请方承担。每个月,我们每人可以挣到800元左右,基本够家里的柴米油盐等日常开销。”黎祚海说。
为唢呐匠挣钱的唢呐曲不止一种曲谱,有好几种,但黎祚海也不晓得吹出的每一种曲谱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从上一辈传给他们就是这样的节奏和弦律。
为唢呐匠挣钱的乐器也不止一件。一套乐器共有四件:大唢呐、小唢呐、牛皮小鼓、小镲、二胡。一般来说,外出吹奏,需要六个人,因此唢呐匠又有“六笛”一说。
说起唢呐演奏,黎祚海和团队其他人早已配合得特别默契。“只要我们中的一个吹起前奏,另一个就知道要吹哪一种曲谱,举起唢呐应和就成了。”黎祚海笑着说。
唢呐匠每次到事主家一般是早上8时,等吃过早饭,事主家烧香拜祖,他们就开始吹,直到第二天事主家“八仙贺寿,天机送子”搭床结束后,时间已是晚上八九时。老黎幽默地说:“唢呐并不好吹,要有很大的肺活量。吹累了,就喝上几杯米二润润嗓子。但只能喝半斤,不能喝醉了,醉倒了就吹不动唢呐了。”
黎祚海的唢呐都有些陈旧了,唢呐上的漆色都快掉光了,看上去饱经风霜。记者便问黎祚海,挣到钱怎么不换个新的唢呐。老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唢呐,说:“不换了,只要还能吹都不会换新的,唢呐上的哨子倒是经常要换的。这个唢呐我吹了五十多年了,有感情了,舍不得换。”
盼望有人传承,愿意免费传授
岁月匆匆,人终将老去,黎祚海和卢以传也不例外,皱纹已爬上了他们的脸颊。
“我今年已经56岁了,慢慢老了,很想有一个真正能静下心来接这门手艺的年轻人。”与许多传统地方乐器一样,六西村唢呐也面临“失传”的尴尬局面,卢以传有些失落,但并不伤心,因为他也觉得唢呐匠以后没法单独靠吹唢呐吃饭。
黎祚海老人也不再吹唢呐了,“唢呐是我的最爱,但也到了不得不告别的时候了,我已经老得没有力气再吹这么费劲的唢呐了。”但两位老人还是希望有年轻人能学习吹唢呐,把唢呐匠的技艺传承下去。卢以传说:“我打从20多岁拜师学艺,教我吹唢呐的师傅就是黎祚海师傅,这一吹就到现在咯。但现在的年轻人不喜欢这些东西了,都喜欢出去打工挣钱,很少有人喜欢干唢呐匠这一行。”对于未来,老卢表示还会继续做唢呐匠,除非哪天走不动路了也真吹不动了。
记者听卢以传吹一曲,悠扬、高昂、变化多,非常震撼人心,整个院子里,满是曲子的回声。而他的手指,看起来非常灵活,移动得极快,真像是多长出几根。而他的腮帮子,一会儿鼓圆,一会儿干瘪,就像一个气球,一会儿充满了气,一会又被放光了。
“已有10多年没有新人学习唢呐了!”卢以传告诉记者,他曾经以为吹唢呐只是自己的一种爱好,或者说是一种谋生的手段,现在才明白,唢呐是一门艺术,一种能唤起中国人的民族情感、记忆的传统乐器。
他说他不希望唢呐失传、绝迹,如果有人感兴趣,他愿意免费传授技艺。“吹唢呐是重要的民间传统技艺,我希望有人能接我们的班,把它发扬下去,不要让祖辈留下的珍贵文化遗产在我们这一代消亡。”卢以传感慨地说。
光阴荏苒,时过境迁。也许在多年后,曾经兴旺一时的民间艺人——唢呐匠会逐渐消失。这个渐渐远去的老行当,像过去的时光一样,注定将成为人们美好或遗憾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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