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秋明，俺不舍得！” ——记悉心照料脑残丈夫的好媳妇程国芬

>>“为了咱俩的将来，你必须好好地活着”

交谈中，秋明嚼着程国芬为哄他刚买来的爆米花，边吃边往国芬身边挤，国芬用手指轻轻点着秋明的额头说：“不怕你们笑话，他简直就是我的影子，只要我在家，他保准一步不离地跟着我。他靠我越近，我心里越踏实，越暖和。”

记者明知秋明还不大会说话，仍然尝试着开玩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国芬高声问他：“你觉得，你媳妇怎么样？”谁知秋明晃了晃脑袋，吃力地、含混不清地吐出两个字：“好！好！”接着伸出了大拇指。国芬故意沉下脸来：“为了咱俩的将来，你必须好好地锻炼，必须好好地活着。听清楚了吗？”秋明机械地点点头，嘴一咧开心地笑了。然后，他像孩子一样猛地扑到国芬的怀里，两人相拥而泣。

在秋明的眼里，国芬是他遮风挡雨的大树；是随时供给他衣食的美丽女菩萨；是有着慈母心肠的好保姆；是既治病又暖心的贴心良医。不管未来怎样，她都是那个原本就脉脉柔情、这几年又亲昵温情呵护着他的那个“她”！

在滨城区市西办事处姬家沟村西头，每逢清晨或傍晚，村民们就会看到一个人一瘸一拐地垂着头向东挪着脚步。他左脑塌陷，动作僵硬，行走迟缓。捋着墙跟慢慢移动，从不与人说话。熟知真相的村民打趣地问他：“秋明，接媳妇去？”，他咧两下嘴，权当回答。过了两袋烟的工夫，只见一位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媳妇骑着电动车，后座上坐着心满意足、“嘿嘿”笑着的秋明。村民们啧啧称赞：“不离不弃，这样的媳妇难找！”

媳妇叫程国芬，今年36岁。坐在后座上的是她曾经被诊断为植物人的丈夫姬秋明，今年38岁。他俩的“爱情故事”正在四村八乡传播。2月7日（腊月二十七），记者来到了姬秋明家中，见到了“爱情故事”的主人公。

□本报记者 希彤 国锋 通讯员 杨守民 姬长义 

>>“姬秋明就是我要找的另一半，这辈子就选定了他”

1995年末，十八岁的高青县唐坊乡程家村的程国芬与滨城区市西办事处姬家沟村二十岁的姬秋明同在一个工厂打工，经人介绍接触后，姬秋明喜欢上了个头高挑、长相俏丽、心地善良的程国芬。而程国芬也爱上了没脾气、憨厚实在、会体贴人、爱说爱笑的姬秋明。

程国芬说：“姬秋明就是我要找的另一半，我这辈子就选定了他。”2001年1月10日他们举办了婚礼。

程国芬告诉记者：“自打结婚那天起，秋明就是‘人\’的那一撇，我就是‘人\’的那一捺。这辈子俺俩就注定分不开了，分开了还能成‘人\’吗？”他俩省吃俭用，用积攒的工钱以按揭方式买了楼房，筑下爱巢。

小日子虽不富裕，却分外甜蜜。惟一的遗憾就是结婚九年了，仍然没个孩子。

>>姬秋明被诊断为植物人  

2009年7月，为了早日还清房贷，姬秋明远赴福建泉州，在一艘远洋货轮上做维修技工。因为出事，他严重脑伤至今失忆，更不会说话。公司叫什么？船主是谁？船名叫什么？至今不得而知。回忆起那些痛苦的往事，程国芬泪流满面地说：“我们突然接到电话说，秋明受伤了，正住在广东汕头中心医院，详情又不说。我和秋明的大哥乘飞机急赴广东。2009年12月18日，我们到达汕头，进院一看，我悲痛欲绝:病床上那个头上缠满绷带、左脑骨已掀去、深度昏迷的病人真是我那个厚道实在的爱人秋明吗？”所幸，姬秋明在重度昏迷了二十多天后终于睁开了眼睛。然而，此时医疗费已经花去了十四万多。

2010年2月16日，程国芬在广东买了架轮椅，把瘫痪的秋明推上飞机回了老家。随身携带的病历上显示：脑左侧脑伤骨折，左脑骨取出，初期呈植物人状。建议：稳定后再做一次修复矫正手术。然而，因经济条件所限，至今也没做。“你看，脑左侧塌下去一大块，光肉皮连着。比正常人少三分之一吧。”程国芬告诉记者。

“俺最初也不想咬碎牙往肚里咽，甘吃哑巴亏。实在是有苦难言呀！听那船工说，船都是层层承包的，你找谁去？八万元的债务已经压得我没法活，俩人去一趟福建光飞机票来回就两千多，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离开秋明，俺不舍得！” 

程国芬从广东汕头挑回来的是两副重担子——植物人姬秋明和八万元的债务。姬家沟村民们既同情又担心，程国芬会不会不堪重压，就此离去？面对质疑，程国芬掷地有声:“天塌下来俺顶着！离开秋明，俺不舍得！”

程国芬回忆说：“我不是不知道植物人的康复并非一朝一日，也不是不知道有些植物人会‘植物\’一辈子。但我相信，秋明还年轻，肯定能创造奇迹。曾经有好心的姐妹劝我离开他，我明白她们的善意，但还是毫不含糊地告诉那些好姐妹：秋明太可怜了！他的脑伤几乎是致命的，我怎么能再往他伤口上撒盐，二次伤害他？殷实时甜蜜，遭难时离弃，这种事我干不出来！”

爱不是单行道，植物人的秋明也是程国芬心灵停驻的唯一港湾，欣慰的接收站，衷情的倾听者。秋明对程国芬的信赖和依恋使他们的爱情里又增添了一份亲情。“秋明就是我的亲哥哥。对于亲哥哥，我怎么舍得下？”

>>“我搀着他迈开了第一步，心里甭提多高兴” 

从2010年下半年起，姬家沟的村民们就经常见程国芬搀着秋明一步一步地艰难挪动。人们既欣喜又惊讶：一个铁板上钉钉的植物人，竟然站起来了，还会挪动两步呢！

家人把秋明放在轮椅上推了两个月后，程国芬提出，要教会秋明自理，吃喝拉撒从头学起。当时，秋明的智力也就相当于四五岁的孩子。“我搀着他迈开了第一步，心里甭提多高兴。从此，我下班放下车子，就扶着他学走路。就这样一步一挪地练了三个多月，我惊喜地发现，即使撒开手，他也能独立行走了。从此我下班后的唯一任务就是陪他散步。”

为了让秋明心情舒畅，程国芬下夜班后宁可少睡觉也要用电车带着秋明转悠，还经常上市里逛逛。让他重新感受和认识外面的世界，感受活着的美好。鼓励他树立康复的决心和信心。

程国芬先后在多个地方打工。每月领到工钱后，只留下几百元的生活费，其余的全部偿还外债，三年来归还外债近五万元。“自2011年冬季开始，我发现，我不在家时秋明不愿主动锻炼，就想了个办法。我把秋明叫到家人面前，亲切地告诉他，我下早班和晚班前半小时，必须去接我，并让爹娘监督。他顺从地点点头。从那以后，我每次下班后都能提前半小时见到他。他心里没数，也许是急于见到我，竟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厂门口，那里离家五六里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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