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赏石,不负今生

□俞莹

淄博石友曹毅是一位性情中人,虽然与他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但我们神交已久。印象之中,他有着礼仪之邦的好客、豪放的性格,特别对传统文化、古典艺术痴之弥深,钻之弥坚,简直到了有点废寝忘食、不能自拔的地步。都说山东人粗犷有余,细腻不足,没想到最近他创作的赏石全形拓艺术,颠覆了包括我在内的石友们的观念——原来石头还能这样玩!

据我所知,赏石全形拓源自传统的传拓。传拓是以宣纸紧覆住器玩,然后用墨打印,拓成画面,主要应用于金石器物,包括碑刻墓志、甲骨陶器、青铜瓦当、玉器铜镜之属,又称金石传拓技法。这是一种印刷转印复制技艺,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精华之一,也是古代优秀物质文明——特别是书法名碑得以传承不绝的重要途径。

但是,林林总总的传拓艺术之中,却从来没有赏石的位置。即使在今天,当赏石从发现的艺术发展成为表现的艺术的时候,人们更多地还是在外化上做文章,包括置景、组合、演示等等,却并没有研究如何在内化中下功夫。其实,每一方赏石都是一个小宇宙,其不但具有造型之美,也有细节之美,其中也有生命律动,也会触发感动,关键是我们是否真的能够沉下心来去探究那份律动,寻找那份感动。

与绘画作品包括摄影作品不同,传拓艺术可以最大程度逼真地还原对象的细节,致广大而尽精微,配合以宣纸墨韵,从中可以发现一种另类之美。由于赏石本身是一种空间感很强的玩好,有的有许多观赏角度,有的最佳角度稍纵即逝,在我们目力有所不逮的情况下,传拓艺术可谓是一种极好的补充,也是很好的一种展示形式。当然,这对于赏石本身的造型结构、肌理变化等也有一定的要求,也就是说,不是所有的赏石都可以用传拓的形式来表现。其中,以瘦、皱、漏、透为造型结构的古典赏石似乎表现力更胜一筹。同时,赏石毕竟不同于其它器物,它的毫无规则的形状,起伏跌宕的外表,变化莫测的结构,对于传拓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全新的挑战。从曹毅的赏石全形拓作品中可以看出,他已经游刃有余了。我以为,赏石全形拓最重要的意义还在于,它所具有的书画作品一样的形式感,使得赏石与书画深度结缘,亲上加亲。无论展览还是把玩,都给了人们一种全新的感受。

如今,赏石艺术已经成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当我们面对这份沉甸甸的丰厚遗产,不但需要传承下去,而且还要发扬光大。惟有如此,才能不负赏石,不负今生。

(作者系上海观赏石协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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